戚泽身裹剑气,一路飞堕,过了一炷香功夫,终于隐约瞧见陆地,又过一会,足下微微一震,已然触及大地,同时护身的剑气也自消散,只这一手便显出萧绍剑气操控之功力。
戚泽早有防备,顺势向前一滚,不顾地上泥泞,这才立起身来,拍拍尘土,微微气喘。注死剑意虽被萧绍化去,内腑脏器终究受了些损伤,若非打通了数条经脉,他早已呜呼哀哉而亡。
戚泽脑中兀自有些晕眩,倒也并无大碍,待得状况稍好,运起眼识目力,往四周望去。萧绍剑遁飞速,最怕一日已过万重山,到了甚么荒郊野岭,那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也算戚泽运道好,咦了一声,眼识发动之下,居然远处瞧见一座县城,正合藏身休整。他也未奢望能逃出萧绍手心,但能有落脚之地休憩一番倒也不错。
此时天色渐晚,戚泽立时发足狂奔,修炼了禅功与剑诀之后,体能渐长,只是被阴山注死剑剑意侵袭了一番,八脉尚有滞涩痛楚之处,五音玄真剑诀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游动,修补伤处。
戚泽仍将苦修的真气分为两部,一部小无相禅功藏于脑宫,另一部玄真剑诀真气游走躯壳,小无相禅功滋养形神要妙过五音玄真剑诀,但御魔杀敌便有所不如,比不得玄门剑术来的爽利。
此时天方日中,戚泽狂奔了一阵,见两旁田地大多荒芜,杂草丛生,无人打理,按理土地产出乃民生之本,绝不至荒废良田,唯有兵荒马乱,战乱四起才会如此。
戚泽留神所遇之人,大多面有菜色,营养不足,骨瘦如柴。那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城门不高,正有一队军士往来巡视。城门口聚集了上百民众,多是衣衫褴褛,正群情激奋的与军士理论。
戚泽未开耳识,微微凑近,只见群情激奋,众人喝骂不休,那些军士却懒洋洋的只是不理,为首的一个叫道:“县丞大人有交代,似尔等这些泥腿子,决不许放入县中一个!再要聒噪,惹火了老子,将你们一个个腿脚打断!”
戚泽暗暗摇头,忖道:“看来此界也非一派祥和,大虞朝气数将尽,兵祸四起,惹得百姓流离失所,真是可叹!”那些难民畏惧军士刀枪,又吵嚷了几句,便闹哄哄的四散而去。
好在这座县城还未遭受战火,不让流民入城,却不禁他们在城外讨生活,许多流民就在城外胡乱捡了些树枝破布,搭起一个个破棚,权且容身。
此时城内走出一行壮汉,个个膀大腰圆,腰悬刀剑,横眉怒目,只用眼在流民之中乱瞟,似在寻觅甚么。为首一人倒是生的斯文,身穿长衫,一副师爷打扮,扬声叫道:“咱们猛虎堂堂主他老人家心怀慈悲,特意赏赐你们这群贱民一口饭吃,只要是十岁以下的少男少女,皆可加入本堂!”
此言一出,立时引得一阵骚动。流民中也有不少孩童,却被自家大人捂住了嘴,往身后拖去。那群壮汉一望便知绝非善类,哪能将自家孩子交给他们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