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遏制住整体不可能要动其中的一两个李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我不要你捐粮本官不是上门要饭的而且损了你的利益这也不好。”李频拿起茶杯“本官要的是双赢价格贵一点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要有粮卖啊二十五两一石十倍的价格你赚得多本官也开心。为官者毕竟就是要富民嘛……”
“大人小人愿捐五百石……”
“不要再跟我打马虎眼!我不要你的粮!”李频加重了语气随即又落下来“本官刚刚到任不久对地方还不是很熟悉但要查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你们操控粮价在涨一直在囤。我不是不给你们赚钱但不要赚得这么过分!本官知道你的后台就是左家但本官要办你他们也保不了!”
那老人脸色一白随后陡然跪下了:“大人!大人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逼小老儿啊!小老儿、小老儿一生行善啊但粮食它是做生意的事情小老儿这家里有股东、族人在小老儿不能乱来的。而且大人您也知道左家还有这河东路的其他人小老儿要是真的出粮会犯了众怒郭家也就完了啊大人……”
李频放下茶杯吸了一口气方才站起来:“是啊你们是行善我知道左家的家门外等喝粥的人比你家多两倍有余。本官有位朋友说得很多你们都是大善人从来不想死人因为如果死人他们就会冲到你们家里来杀你们的人!抢你们的东西!你们不想死人你们只是想把天下人都变成外面那个样子然后你们愿意施粥施饭养着他们吊他们一条命!你们真是大!好!人!”
他的话语之中蕴着忿怒却也有些无力:“本官的权势只恨是办不了左家但办你绰绰有余。还有几天的时间郭老爷你想一想吧我知道你怕左家但你马上会学会怕本官!因为再过几天你不卖粮本官要抄你的家。郭老爷告辞了。”
“大人你不要这样!大人我们可以商量!大人哪……”
那老人叫喊着但李频已经起身大步往外去了。待到出了门马车渐渐驶远时他掀开车帘朝后方灾民聚集的情景望了过去然后收回了目光低声开口。
“盯紧这里不要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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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频离开之后郭明礼也迅速离开了家前往晋州左家所在。马车疾行第二天这位身体依旧很好的老人便抵达了左家的宅子不过他找的并不是作为左家家主的大儒左端佑对于屯粮左端佑或许了解但他本人的态度是并不喜欢的只是家大业大他也管不了这么多。
真正在郭明礼上头的乃是如今的左家三少爷左继兰。
左家是个大族除了左端佑掌控全局还有众多的族人、叔伯兄弟。左继兰乃是左端佑的亲生儿子如果没什么意外未来的左家家主将在他与二少左继筠之间产生。这几年来左继兰掌握左家的不少生意给众多族人赚了钱此次饥荒渐起也正是他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听郭明礼说完这件事之后今年三十一岁的左继兰目光冷峻地盯了眼前的老人好一阵子:“郭叔你知道的这次的事情对我很重要。”
“是。”
“他能让你死我也可以而且他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这段时间熬过去了他就动不了你但我左家才是世代居于此地的你清楚吧?”
“但是……”郭明礼面上露出想哭的神情“他、他不是开玩笑啊二少你要、你要想办法啊。”
“我知道这个新来的转运副使他是京里秦嗣源的人……”左继兰想了想“我会摆平他但是你不许松口知道了吗?”
“……是。”
“不管怎么样他官场上要办事很不容易的。你今晚先呆在这里我替你想个办法你再回去……现在先去休息吧郭叔没事的没事的放宽心……”
如此让郭明礼离开之后左继兰才叫来身边的两个帮手他们一个是本家的族叔由于之前的地位不高一般叫左四的另一个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书生名叫王致桢的也是左继兰身边最厉害的幕僚略说了这件事后左继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这个时候老郭要是敢拆我的台我就让他死!”他咬牙切齿随后道“至于那个李频说的你们有什么想法?”
左四看了王致桢一眼见对方在沉思只好自己先说:“我觉得动不动得了他……”
左继兰摇了摇头:“他才刚来又是秦嗣源的人一时半会当然动不了!我也不是担心郭明礼给他个胆子他未必敢出粮而且就算出粮影响也有限。但是那个李频说朝廷已经有动作最近粮价忽然掉到三十两真是他们干的?”
“粮价这东西如今浮动本来就大都是乱喊而已也不是他说到了三十两就三十两的。不过前段时间……”王致桢开了口皱眉想了想“快立冬时粮价是在涨的现在忽然是掉了一下那段时间价格差点涨到四十两市面上忽然有大批粮食进入本来以为是一些不开眼的商贩咱们顺口吞结果那边一直有吞了将近五千石价格是三十七两四钱然后价格就掉了。”
“三十七两四钱。”左继兰眨了眨眼睛“吃进五千石这里就是十多万两银子如果现在真是三十两也就是说我一下子亏了三万多两?”
“话也不是这么说。”王致桢道“冬天到了接下来一定是会涨的说是三十两一石外面的粮食也不多咱们只要等着就行了。”
左继兰想了想:“若有人拿田地抵的三十两就三十两也行。”
“这个自然……这件事情齐家应该也知道二少要不要找他们谈谈?”
“唔……也好。”
如此说着第二天几人与齐家的少爷齐方厚碰了个头。齐方厚身边的幕僚名叫徐迈此人与王致桢类似能在这种家族里当幕僚的多半是精通各种事物的书生名士双方一合计倒是找到了共同点。
“前段时间因为听说朝廷组织人过来卖粮下面的人想探探虚实第一批吞了四千石第二批两千石一共是六千石。”齐方厚道“我不在乎钱但总这样吞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先看了看然后官府就放风说粮价跌了。他们在用三十两往外卖我估计不多但不知道接下来有多少。”
徐迈在河东一带颇有文名向来是羽扇纶巾此时拿着扇子摇了摇:“看起来他们背后有能人很懂这个。”
“当官的能懂什么?”左继兰冷笑出来“他们不就是找一批人出来杀了然后再找一批人出来杀吗。这次倒没什么动静……”
“也杀了几个但这次确实动静不大所有动静都在这粮价上了。所以说那边有懂这个的人。”
徐迈扇子点了点那边齐方厚笑道:“那徐先生可有对策?”
“京城之中能得人赏识的多半也不简单咱们暂时还没有查清楚不可轻敌。”徐迈道“不过以徐某所见官场上的人提及经商大多也都是想当然尔骗骗那些京城大员而已。当然不管事情是怎样在河东一地有左家齐家的财力以在下的浅识与王兄的运筹能力相信不管是谁都在这上面讨不了好去王兄你说呢?”
王致桢笑了笑:“先前是未曾重视如今既然已经有了准备不管是谁在后面……就教教他做人吧。”
片刻间众人都笑了起来。
接下来整个河东路的粮价开始反扑过来。与此同时对于郭明礼的事情两边稍一合计一条难缠的计策便生了出来不久之后郭明礼回到家中预备给李频一个危险的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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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时间进入冬天了宁毅在相府中忙碌着每天这里通过密侦司的情报网归纳大量的情报与数据同时将各种粮价波动的判断、应对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出去。此时的情报网络是有大量延迟和误差的许多的事情常常只能靠预判宁毅也在修正着自己的步调。在他游刃有余有时候甚至边哼歌边做事的同时目前正在给他搭手帮忙的闻人不二则颇有些苦不堪言的感觉往往被这些数据和判断弄晕完全不明白他做出决定的依据。
但不久之后他也渐渐看到了宁毅与半个国家屯粮士族交手的影子和波动。
十月初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还是相对平静的因为交锋只发生在京城以外。而在这个开端里由于宁毅对南北的插手两边在意识到之后展开的反扑都相当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