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乌衣巷大概隔了一条街左右的旧雨楼是由江宁首富濮家所经营的规模最大的酒楼之一高五层占地面积广大虽说是酒楼但是在这里你想要的娱乐几乎没有找不到的。濮家自从往书香门第方面发展之后一部分的产业也融入了高雅书香的氛围这栋楼是经营得最好的一处。
整栋酒楼呈四方的口字结构中央的天井宽大因此并没有照明方面的问题。其间假山亭石奇木花卉布置虽小却极是精美。若有需要这些东西还可以移开搭建出一个临时的舞台。酒楼外侧也有围墙围起来的一片房屋以及绿化的草木从上方望下去令人赏心悦目。酒楼之上各种充盈着书香气息的文字书画、名贵的屏风、用作摆设的瓷器、漆器等等等等。
濮家在这栋楼上花了大价钱而为这栋楼打出来的名气也不负所望有钱、有家世也觉得自由有文采的人常以过来这边宴请一次宾客为荣类似知府大人之类的高官若是于府外宴客也常常会选择过来这里。但自然有钱才是硬道理两袖清风的文人便只能是受人邀请时过来。这栋楼已经算得上是金钱与风雅的最好结合了。
今天濮家便在这里宴请了诸多才子。毕竟此时天气尚未回暖河面上风大六船连舫是不太好弄了这次的聚会其实也类似于另一个濮园诗会。以濮家的濮阳逸为首按照濮园诗会的规格邀请了许多人过来不过这次倒没什么人带家眷位列秦淮四艳的绮兰大家作陪。这两三年来名妓绮兰也算得上是濮家的招牌了。
宴会气氛比之中秋的濮园诗会要随意一些但大家依然诗性颇浓除了之前就与濮家有关系的几名才子以及薛进之流今天还有一位名气颇大的人过来这人在江宁年青一代常与严谨稳重的曹冠齐名但性格洒脱诗作也常常天马行空被人称为有唐时遗风他便是中秋时参与丽川诗会的才子李频。
李频这人的名气比之濮家能请到的几人要大但当然都是年轻人差距什么的也很难衡量旁人说起濮家顶多因为铜臭气息多扣几分看起来就比止水诗会、丽川诗会的那些才子低了几个档次。这次他会过来这里赴宴众人其实都很奇怪但其实能请到他主要并不是归功于濮家的财力而是因为这厮年前曾在豫山书院听了宁毅几个故事苏崇华与他便认识了但谁也想不到苏崇华的面子竟会大到这种程度平日里宴请一番不算什么但上元佳节这样的日子能将李频请来濮家顿时觉得面上有光。
其余的那些才子原本觉得李频过来可能抢了自己的风头但好在李频这人低调今日也只是随手作诗虽也是好诗词但并不会盖了大家的光芒他说笑间也是进退有礼不多时便让人觉得自己也成了对方朋友而不是对手与有荣焉一般。绮兰这人有着专业的交际手腕自然也不会亲近李频一人相对于他旁人反倒对这才子有些疏远长袖善舞间也能很好地控制住局势场面热烈和乐融融。
丽川诗会以及其它一些聚会中透出的诗作依然会源源不断地汇集过来供大家品评这边的众人诗兴也浓虽然诗作及不上丽川但李频偶尔调侃那些丽川才子几句旁人也就觉得那边的才子倒也不算什么了。宴会觥筹交错偶尔行酒令品诗词绮兰姑娘弹琴歌舞一曲时间快到亥时三刻时濮阳逸过去与李频说话同时与苏崇华过来的薛进说笑几句。
不一会儿谈起去年中秋的那首水调歌头随后问起宁毅的事情来。濮阳逸说得随意但其实他早就想请宁毅过来这诗会上增增声色苏崇华笑着说起宁毅在苏家的一些事情又谈起年前宋茂的考校与夸奖其实对于宁毅他以前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现在心中警惕起来了最主要还是怕对方抢了他这个豫山书院山长的名头毕竟他经营这么多年没有起色的书院宁毅一来就教了批好学生出来这对他来说根本与打脸无异又看见苏太公对宁毅的器重心中自然担心。不过表面上自是做出谈论小辈、与有荣焉的态度。
“假的吧我可不信。”薛家跟苏家一向不睦薛进此时也不再掩饰太多“我年前可是听说那水调歌头是他听一道士吟出来的嘁……他窃为己用而已……”
“哈哈薛兄你又拿此事来说。”薛进话音落下另一个声音自旁边传来这却是乌家人。江宁布行三家薛家与苏家一向不爽但作为行首的乌家与这两家关系都不错来人是乌家的二少爷乌启豪与苏檀儿、薛进都认识过年苏檀儿拜访乌家时宁毅与他也有过一面之缘这时候笑着:“道士这说法说出来可是没多少人会信。”
旁边濮阳逸笑道:“我也是不信的不过对这立恒老弟我倒真是心慕已久苏山长下次可得与我引荐。”
随后话题自宁毅这名字上移开众人又说笑了一阵绮兰表演了一曲歌舞乌启豪在窗户边往外看了一阵之后却是笑着转了回来:“濮阳兄说来真是巧了你我方才所说之人此时似正在楼下盘桓苏山长、李兄、薛兄我上次与立恒只有一面之交也未能确定你们且来看看……”
他这话语其实周围小半个厅堂都能听见顿时便有人感兴趣聚过来:“乌兄如此感兴趣说的到底是何人?”
“立恒?此人莫非是……”
这议论不多时便传遍了整个二楼聚会大堂内侧的窗户边乌启豪与几人站在那儿看了几眼伸手指去:“诸位看看似乎便是那人他旁边那丫头不就是檀儿妹子身边的丫鬟小婵么?”
楼下天井的假山附近宁毅与小婵正在有些无聊地闲逛着一片花灯之中打量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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