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蔺烟刚做完的抹除手术因为沾染了时渡的鲜血再无丝毫作用,但手术过后的后遗症却还是留了下来。
在接下来这几天里,蔺烟断断续续的反复高烧。
且清醒的时候少之又少,大多时候都维持着亟需时渡安抚的状态。
譬如翌日一早,时渡在蔺烟昨晚退了烧后就回自己房间了,蔺府外面天刚刚亮起,佣人们也才起来没多久,就听到二楼传来了有些急促的敲门声。
陈安带着人上了二楼,便看到他们蔺烟殿下红着眼睛在时渡的房门前着急跺脚。
陈安连忙上前,“殿下,怎么了?”
“时渡不跟我睡觉了!”蔺烟急得快要哭了,一边喊一边又捶了捶门,快把手背都砸红了。
“呃……”
陈安以及身后的几名佣人闻言,面面相觑,显然都尴尬住了。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蔺烟殿下一旦病症发作起来,明明是和野兽的凶戾残暴行径没什么区分的,现在却突然发生这样的转变……
就在陈安要过去帮忙敲门之际,这时,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时渡的面庞苍白,一看就是昨晚被蔺烟殿下折腾得不轻的……
陈安光是看着时渡这副样子都替他感到心疼。
而他们这位蔺烟殿下却浑然不知似的,一看到时渡,就急切地扑过去抱了时渡。
时渡及时伸手扶住她的后腰,并抬眼看向门外的陈安,淡然示意,交给他就好。
见状,陈安也知道他们留在这帮不了时渡什么。
只好点了点头,同情地叹息一声,摆着手领着佣人们先下楼了。
此时,蔺烟整个簌簌发抖埋进时渡怀里,手指攥紧他的衣服委屈控诉,“时渡,我醒了找你找不到,还闻不到你的味道,我要难受死了。”
时渡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把她的脑袋贴近自己颈窝一些,低声哄:“这样有好一点吗?”
蔺烟的声音逐渐软糯下来:“唔……还要抱……”
时渡便把人抱了进屋,半哄半就给蔺烟喂了退烧药。
在蔺烟唇间蔓延了苦药气味,亟待要哭闹之时,又及时给她喂了点血。
蔺烟这才作罢,软乎乎地圈住了他的颈脖,哼哼唧唧的。
脑袋都烧得晕乎乎的了,本能却谨记着半分都离不开时渡。
这样的反复高烧,一直持续到了第四天,蔺烟才终于彻底恢复了清醒。
在这一天的清晨里,蔺烟是在时渡的床上醒来的。
她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映入眼帘的这一幕。
她……她竟然趴在时渡的身上。
并且,时渡的衣摆还被她往上撩了好些。
最重要的是,她刚刚的嘴唇,好像是贴在时渡心脏上方的那一抹烟火纹身上的。
一时之间,脑袋空白一片。
呼吸跟着静止了大概三四秒钟。
倏地,蔺烟终于回神过来,几乎是整个弹跳了起来。
紧跟着,时渡很快也被她这样大的动静给吵醒了。
时渡睁开眼,视线温淡扫了一遍。
看到了浑身紧绷坐在床头角落的蔺烟,正一脸僵硬地瞪着他。
静了静,时渡撑着手臂从容坐起来。
低头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沙哑而平静问道:“殿下醒了?”
蔺烟捂住脸,发出低呜:“我没对你干什么吧——”
闻声,时渡系领扣的指尖微微一顿,沉默地抬眸看向她。
蔺烟偷偷支开两只手指,接收到时渡冰冷的眼神,加上时渡领口半敞的的那些痕迹明晃晃摆在眼前……
蔺烟顿觉心尖一颤。
直觉自己要死。
明明在此之前,她还正义凛然的跟时渡保证,她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他了,结果呢……
这一发烧就原形毕露了……
而且看时渡脸色这么差,指不定又被她吸了多少血……
难怪时渡一直以来都不信她是真心悔改的,她现在自己都要无地自容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蔺烟很心虚地放下手,垂头丧气跟他道歉。
厚着脸皮,希望时渡可以原谅她这一次。
时渡却充耳不闻似的,按启外骨骼助行器,下了床说:“殿下既然已经没事,就先回房吧,我去换一身衣服再下楼。”
面对着时渡比之前更要冷漠疏离的态度,蔺烟更加于心不安了。
一时之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闷声应下,先回自己房间洗漱换衣服了。
蔺烟在浴室里好好反思忏悔了一番,又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给赵汲雨拨去了星电。
“喂,殿下?”
蔺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想问你个问题,就是我前几天不是刚做了抹除手术吗?”
赵汲雨应道:“对啊,看样子殿下的后遗症已经顺利度过去了?”
“呃,是的,但是有个问题就是,有没有一种情况,比如说我做完抹除手术后对时渡的气息更加依赖了……请问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星电里的人大概安静了半分钟。
终于,硬着头皮开口回答:“……殿下,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假设情况,那你对时渡的占有欲是有多变态,才会连做了手术都无法抹除干净?”
话音刚落,“嘟嘟——”
蔺烟一脸绝望把星电给挂了。
完了。
她这下彻底完了。
她之前在星舰上信誓旦旦跟时渡保证的那些话,好像都不能做到了……
蔺烟相当沮丧地下了楼。
以往会留在餐厅里等她用餐的时渡,今天却穿着西装制服,出现在玄关那边,看样子是要出门的。
蔺烟不得不叫住了他,“时渡,你要去哪里?”
时渡微微抬起那张清冷禁欲的脸庞,回道:“我这几天没回西区,那边堆积了一些工作需要过去处理。”
闻言,作为罪魁祸首的蔺烟甚至没有底气阻拦,只敢小小声地劝说:“可是你身体——”
刚说了几个字,时渡的双眸淡淡扫过来,蔺烟顿时噤了声。
一个字也不敢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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