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男子的衣物对于碧华的身形而言,还是过于宽大,她干脆将它展开,直接披在了外面。
“你……你这女子好生不知羞耻!”
雨墨瞠目结舌地捂紧眼睛,不敢看她,面红耳赤地说道,话语都变得结结巴巴的不利索。
“雨墨!屡次三番出言无状,你回去自己领罚吧。”
秦煜虽是这么说,却也动作不甚明显地将脸偏过一边,眺望远处的风景,没有再看碧华。
他苍白的侧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一直蔓延到耳畔。
车队里有其他人瞧着了这一幕的,碍于秦煜的面子,没有当面说些什么,私下里却窃窃私语,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话。
碧华恍悟过来他们异样的根源,脑袋上不禁缓缓打出几个问号。
她又不是当众更换衣物,只不过是披了件外套而已,这有什么好值得羞耻的?
看来,中土与外界隔绝太久,连人的观念都封建了啊。
碧华被他们这反应弄得也颇不自在起来。
本来就都不是多话的性格,又多了这一茬。
秦煜估计是感到尴尬,话语变得更少了,加上身体有些倦怠,只和碧华说了两三句话,向车队里其他人交代完一些事以后,便自己先回车中去了。
碧华向来知情识趣,没有再去打扰他,一个人漫不经心地在河滩上信步而行,看其他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活着各自的事务。
之前缀在队伍末尾的几名随从,怕自家公子晚上吹着了凉风,旧病又犯,他们从后面车上取出几摞堆叠整齐的青绸锦缎,摊开围成一圈长形步障,固定在河边清理出来的空地上,用以防风。
即便是在野外露宿,也布置得如此细致讲究,看来,这名唤作秦煜的富家公子,身份不一般啊。
见众人都在忙忙碌碌,只有她一个人游手好闲。
因想着白蹭了人家一路的车,碧华心里颇有些不好意思,问正在给别人发号施令的一个矮胖中年男子,道:
“这位大哥,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您可是贵客,我们这些下人岂敢劳烦您?姑娘安心歇着便是。”
矮胖男子笑呵呵的,笑容中隐隐含着刻意的冷淡。
之前以讹传讹,车队中其他人都知道有个突兀拦路的乡野村姑,仗着自家公子心善就巴着不放,还唆使公子将许叔和雨墨小哥斥责了一顿,因此对她的映像差的很,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与她攀谈。
碧华偶尔向这些人询问几句,得到的都是不冷不热的回复。
被众人无形地冷落排挤,碧华并不气恼。
她心态极好,别人不愿意理睬,她便不再自找没趣,在河边寻了一个地方独自坐着,静静地闭目打坐。
虽然此地灵气匮乏,每日的修习还是不可缺少,即便不能吐纳灵气修行,默诵经书典籍,蕴养心神也好。
雨墨被公子罚完,从车厢里出来,抽空瞅了她一眼,见她盘腿端坐在河边一块青石上,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不知道哪个深山老林里爬出来的山精野魅,也学得道高人的姿态,装模作样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