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舍身追命,本该是追回自己的命,在危机关头杀出一条血路。
可如今放在杨有福手里,却成了孤注一掷的搏命,然而他这么做,反而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剑如流星般直直朝着那团鬼魅的黑色迷雾射去。
可能因为寒霜的影响,长剑刚一触及那团迷雾,那迷雾就开始激烈的都抖动。
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黑衣女子已显出身形,只不过回身却布满了雪白的寒霜。整个人不停的哆嗦着,就连动作也迟钝了好多。
眼见这一剑就要穿喉而过,那女子突然开口喊道。
“你,你不能杀我!”
杨有福手下一滞,剑尖指着脖间停了下来,似乎再慢那么一丝,黑衣女子定当香消玉殒。
其实杨有福并不是想放过她,而是想问一问原因,到底为何来袭。
那黑衣女子见杨有福停了下来,送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物。
“这个,你应该见过吧!你不能杀我?”
杨有福定睛一看,拿在黑衣女子手里的是一个羊脂玉锁,似乎自己层见见过,可这会儿却想不起来了。
他手中长剑略振,那白皙的脖颈间就出现了一抹血色。
那黑衣女子大急,摇晃着手里的玉锁高喊。
“这是五岁那年姨姨送我的,难道你忘了?”
杨有福猛然想起,幼年似乎有这么一段记忆。母亲在他五岁那年出了一趟远门,带走了他脖间挂着的一件物什。
他曾经问过父亲,父亲说,母亲去给他娶媳妇了。
他不解,奶声奶气的问,“那为何不带我啊?”
父亲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带你就坏事了,你外公家养了一大群鸡,你要是去了,那还不吵翻天啊!”
那时杨有福刚来这个世界只有几月,他也弄不明白,这是不是真是的理由。
可一想那么多只鸡,他就眼馋得紧。可无论他如何哀求,父亲却不为所动。
一月后,母亲回来了我,带了一大堆吃食。杨有福虽然喜欢的紧,可他更关心那一群鸡。
母亲把他抱在怀里,点着他的鼻子,调笑道,“福娃子,为母给你找了一个俏媳妇哩,等你满十五了就去迎她过门。”
他不死心凑近母亲耳朵,小声说道,“那你啥时候带我去看看啊?”
母亲一笑,戳了戳他的脑门,“你个小娃娃,猴急个啥,等到了年纪,我自然会领你去。”
可之后好多年,母亲再也不曾提说此时。直到三年前,父母突然离世,杨有福就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了。
想到此处,杨有福伸手结果羊脂玉锁,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这把锁正是自己幼年带着的那个。
因为玉锁上雕着两个字,有福。而那字迹正是母亲的笔迹。
两个字可以作假,唯独母亲的笔迹做不得假。因为这些年,虽然不曾去过学堂,可母亲的教导却从来不曾落下。
所以,看到这两个字,杨有福忍不住神情一阵恍惚,他强忍悲痛,把玉锁收入怀里。
女黑衣女子大急,竟然不顾脖间长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嘴里喊着。
“那是我的,你凭啥拿去,你,你这个坏人。”
她突然垂下头呜呜的哭了,杨有福急忙撤开长剑,即便如此,还是在颈间划了一条小口。
这一下让杨有福弄了个手脚无错,只能傻傻愣愣的站着,嘴里喃喃着,“我,我……”
“我什么我,你就是一个坏人,我算是吓了眼了,要不是外爷让我来,你以为我愿意啊?”
她低着头,对杨有福看也不看,只是不停的发着牢骚。
“这一个多月,我吃不好,睡不好,风餐露宿,就为见你一面。呜呜,你,你竟然想要杀我?”她突然撒泼般坐在地上,披散着头发,随手拔下面巾,仰起头,露出一张沾满泪水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