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有几张枯黄的契纸。
是京畿的两个庄子还有外城四间铺子。
如意能收这几张契纸却不好收。
无功不受禄。
舒舒可不相信只一面之缘就能得到这位堂姨祖母如此厚爱。
就算两人之间有血缘关系也是远了。
这突如其来的好让人不安。
“姨祖母若有吩咐请直言就是……孙女能应承的便应承了但有力不及之处也只有跟您道恼……”
舒舒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
老郡主转着佛珠的手停下脸色晦暗不明好一会儿道:“孩子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报应么?”
舒舒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应该是有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要不然这天地之间的冤屈就太多了……”
老郡主面色惨白如哭似泣:“是啊不管什么时候报应总要到的……”
舒舒有些不敢接话了。
世人遇到生老病死、人力不可逆转的地方总寄希望与神灵。
得不到神灵的庇佑后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果报应就是来源于此。
这位老郡主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日子不多了……”
老郡主抓着舒舒的手腕手心里冰冷潮湿。
舒舒吓了一跳忙望向老郡主脸色。
不像是回光返照的样子!
“您若是不舒坦还是早请平安脉别讳疾忌医……”
舒舒只能如此安慰着。
“都是报应!”
老郡主摇头:“我二十三岁守寡三十三岁失了儿子四十三岁失了孙子五十三岁失了曾孙……今年我六十三了……”
舒舒听着都觉得脖颈发毛。
这一位命太不好了!
而且这样匀称的间隔时间确实让人犯嘀咕。
老郡主说着自己十分平静:“人不能做亏心事天知地知鬼神知……”
舒舒依旧伸出手手中是荷包没有收下的意思。
老太太的因果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想要托自己去了了因果自己也懒得承下这个麻烦。
两人头一回见完全是陌生人。
老郡主看着舒舒目光落在她耳朵上:“那一年我十三……就得了抚蒙的旨意……堂姐怕我胆小不经事就接我过去大着肚子开解我……看着她夫妻恩爱日子随顺马上就要诞下麟儿……我就疯了……凭什么她嫁给表哥留在京里安享富贵我却要抚蒙?”
她语调平缓像是再讲述旁人的故事。
舒舒瞪大了眼睛望向老郡主难掩惊诧。
“我洒了头油……看着她滑倒……”
老郡主说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舒舒简直要气爆炸压着怒火道:“因果报应果然丝毫不爽!”
她直接收了荷包转身走了。
这不是别人家的故事!
她的祖母当年头一次生育时就是早产生下病弱的长子。
八旗人家讲嫡庶却不怎么讲长幼。
爵位传袭也不是长子为主幼子的也不少。
毕竟军功立家年长的儿子早早分出去在家族的提挈与庇护下自己赚功勋也是常态。
像伯爷这种早产病弱、连兵册都上不了的儿子一般不会成为继承人会沦为旁支依附兄弟。
董鄂家截然不同就是因为舒舒祖母的坚持。
加上齐锡与伯爷是同胞兄弟感情好没有夺爵之心这伯爷的爵位才顺当的落在长房身上。
原来伯爷身体不是近亲结婚的恶果而是人祸!
源自于十三岁小女孩的嫉妒之心!
舒舒心里愤怒的不行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虽说之前的蒙古福晋们因着太后的缘故对五福晋众星捧月似的实际上真到了送几位皇子福晋礼物时并不敢轻慢舒舒与七福晋。
最多就是在三妯娌都有的礼物之外再多送五福晋一、两样。
七福晋喜气盈腮。
这些礼物两个宫女都抱不下了。
还是宜妃娘娘心细安排了几个小太监跟着才将礼盒给她们抱回来。
等舒舒回了自己屋子炕边一坐小脸就撂了下来心里憋闷的不行。
她看着荷包收得很是坦然。
做了恶事赔偿受害人是应当的。
要不然一句自己得了报应一句后悔了就算了了?
不说别的时候就是舒舒记事以后这十来年伯爷都挣扎着过日子。
一年四季被病弱折磨换了旁人早没了。
伯爷性子坚毅才坚持了这些年。
还有阿牟……
要是伯爷身体健康两人也早就儿孙满堂了吧……
舒舒的眼泪出来了。
九阿哥收获了大大小小十来个礼盒正要与舒舒显摆就见她垂泪模样。
“这是怎么了?”
九阿哥吓了一跳忙上前来俯身道:“被欺负了?”
舒舒难受的不行见到九阿哥越发心里酸涩没有起身而是直接搂住九阿哥腰眼泪越发汹涌。
九阿哥面上带了慌乱:“到底怎么了?委屈成这样?是……见客时有不妥当被皇祖母说了还是娘娘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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