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欣的眼底多了几分茫然和迷离。
光泽明灭如星子。
喜欢啊,很喜欢那种。
“你再喜欢,小乖就要吃醋了。”程遇之将小乖抱到她怀里。
张雨欣揉了揉小乖的脑袋,嗯……有小乖也够了。
程遇之陪她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又陪她在小区里散步。
她和他并肩走着,小乖就跟着。
这样的太阳晒在身上格外舒适,张雨欣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心情很好。
开心的,不开心的,都统统抛在脑后。
……
程遇之正好休假,时间多,那几天,他亲自给张雨欣送早餐。
早餐都是他亲手做的,有时候是粥,有时候是粗粮面包。
都是些养胃的东西。
张雨欣年轻,身体恢复很快。
没有几天,她就恢复如初,又像从前一样蹦蹦跳跳。
程遇之也是芝加哥大学毕业的,闲暇时,他会跟张雨欣一起走在大学校园里,看看风景。
他会给她说一些当年的趣事,聊到共同的老师时,张雨欣会异常兴奋。
“对对对,就是那个喜欢戴个礼帽的老头,可逗了。”
“还有那个喜欢穿裙子的老太太,一年四季都在穿裙子,几乎每天不同样,简直就是行走的时装展。”
程遇之的休假时间只有十天。
十天后,他得从芝加哥飞去纽约。
好在,两座城市不算太远。
程遇之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张雨欣在面包店给他亲手做了点牛轧乳饼干和巧克力曲奇。
这些小东西的保质期比较长,她多做了一点。
面包店的院子里,张雨欣和程遇之坐在桌子边喝咖啡。
张雨欣做了两杯香草拿铁,浓浓的咖啡味掺杂着香草味,不苦也不甜,没有太多的浓烈,也没有太多的平淡。
程遇之很喜欢。
“明天早上我去机场送你。”张雨欣道。
“你明天早上有课,不用来送我。”程遇之微微勾起唇角,“保重啊,别再生病。”
“可是生病不生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呀。”张雨欣喝着咖啡,“不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芝加哥和纽约不远,我会经常回来。”
“可是我来面包店快半年了,也只见过你一次,这也叫常回来?”
“你倒是伶牙俐齿不饶人?嗯?”
张雨欣笑了,她拆开一盒曲奇:“你尝尝这个,我刚做好的,味道不错。”
程遇之拿起一块,尝了尝。
张雨欣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好吃吧?你妈妈亲手教我做的,我觉得我天赋还可以,学的不错。”
“其实……我也会做,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一些。”程遇之目光中带着笑意。
“你也会啊?那你回来十天,我都没见你做过一次。”
“下次。”
夜色的灯光下,程遇之温润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儒雅和斯文,宛若谦谦公子。
张雨欣和他相处,宛如徜徉春风中,很自然,也没有什么拘束。
“我还给你做了一些手工饼干,你带到纽约去?会不会嫌重呀?”张雨欣将包装好的手提袋给他。
“我很喜欢吃,你是不是要考虑多做点?”
“下次。”张雨欣学着他的语气。
程遇之笑了,笑得清风霁月,眉目舒朗:“纽约离芝加哥不远,有空过去玩。”
张雨欣点点头,只是今年恐怕没时间了,得等到明年。
“芝加哥的冬天很冷,这是你来的第一个冬天,做好准备。这儿冬天会下雪,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你滑雪。”程遇之道。
“好啊,芝加哥大学冬季有一个冬令营的活动,你要是有空,可以一起。”张雨欣道,“差不多期末考完试的时候。”
“我知道,我参加过,挺有意思。”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明天早上我就不去送你了?其实我还是挺想去送你的……”
张雨欣看着他,男人的脸上始终是谦和的笑意,如春风拂柳。
尤其在夜晚的灯光下,更添了舒朗和俊逸。
遇见他,是一个意外。
“上课要紧。”程遇之执意不让她送,“喝完咖啡,我送你回家。”
“好。”
张雨欣的脸上是欣然的笑意,眼眸如星子般璀璨,灼灼耀眼。
面包店离她的公寓很近,她和程遇之是走路回去的。
晚上不算冷,张雨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走得很慢。
临走时,程遇之送了她一样礼物,是一条姜黄色的针织围巾。
她晚上出来时正好没有戴围巾,程遇之就替她将围巾系上。
“程先生,谢谢。”张雨欣暖和多了。
就算是走的风中,她也感受不到寒意。
张雨欣拉高围巾,让围巾遮住半张脸,只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露在外面。
“我还以为你不收,你要是不收的话,我也不敢收你的礼物了。”程遇之笑道,“前两天去商场的时候顺手买的,觉着这颜色很衬你的皮肤,正好冬天到了,需要几条围巾。”
张雨欣觉得围巾很暖和,她挺喜欢这个礼物。
她和他并肩走到马路边,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风一吹,树叶飘动,落在脚下。
路上也有散步的行人,夜晚的马路上褪去白天的喧嚣。
张雨欣和程遇之随意聊着,程遇之不是个太沉默寡言的人,张雨欣说什么,他都能接上。
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张雨欣在说。
走着走着,就到了她住的公寓楼下。
“程先生,我先上楼了,你回去吧,外面冷呢。”张雨欣叮嘱,“行李记得都带好,那我明天就不去机场送你了。”
“嗯,下次见。”程遇之点点头,脸色沉稳,“上去吧!”
张雨欣冲他挥挥手:“再见,谢谢你的围巾。”
程遇之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到楼梯口,直到上楼。
八楼上的灯很快就亮了,路灯将程遇之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站在楼下,点了一支烟,仰头看着楼上的灯光。
烟雾缭绕在他的脸侧,他的眼底是深沉的眸光。
不一会儿,楼上的窗户打开,张雨欣从楼上探头探脑伸出头来。
她见程遇之还在,又挥了挥手:“回家去呀。”
程遇之没听见,但他也抬起手,冲她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他手指间的香烟在一点点燃烧,烟头的微光在黑夜中闪闪烁烁。
夜色,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