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当妈的要发火,只要不过分,当儿子的受着呗。我拐了你,还不兴她摆摆脸色?又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谁都像老头那样好说话天下太平了。你妈妈是个斯文人,换我妈活着,早挠你了。”余文佑很无所谓,原则外的事,让让又何妨?何况欧明珠就是闹闹别扭,半句难听的话都没有,素质已经爆表了。
“还是这么好性子。”卓道南见余文佑不在乎,他自然不可能跟亲妈计较。又道,“把药箱拿出来,我给你换下药。”
余文佑身上被荆棘挂到的痂都脱落了,只略有些痕迹,不会留疤。但被茅草割的,有些很深,甚至缝针了,现在红彤彤的,留疤是肯定的。还有蚂蝗咬的,两条腿都密密麻麻的圆形伤口,卓道南每擦一处心就被揪一下。轻轻抚.mo着伤口,什么话都说不出。
“没事,都好了。”余文佑道。
“幸亏你父母都不在了,不然非爆捶我一顿不可。”卓道南道,“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
“胡说,落游鹤轩手里的时候才是遭罪呢。”余文佑笑道,“别这样,好似只能你对我付出似的。你的肩膀还痛么?听到车子爆炸的时候,我都快崩溃了。要不是想尽快找到你,我都能坐在原地大哭。”
“我以后会更小心,再不大意了。”卓道南说,“对不起。”
“又不是故意的,道什么歉呀。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爬上岸的呢。”余文佑问。
“车子爆炸把我震到水里,运气还凑活,烧伤就要降温,河水可不正好降温?等我缓过神都冲出老远了,右边肩膀痛的很,也只好咬紧牙关往岸边游。幸亏会游泳,不然可就死定了。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卓道南低头擦着药,“还好活下来了,不然老头可怎么办哟。眼看着就老了十岁,头发都白了半拉。”
“你就不担心我?”余文佑不高兴的道。
“担心是担心,不过我家柚子好的很,特别抢手啊。”卓道南没有太自恋,他能和余文佑在一起,运气占很大因素。
余文佑扑到卓道南的大腿上,闷闷的说:“可是他们都不是你。”
卓道南的手顿了顿。
“你不相信我喜欢你么?”
“信。”卓道南当然信,只是他觉得余文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即使没有他一样可以活的很好,毕竟还年轻。
“老卓。”
“嗯?”
余文佑没再说话。
卓道南问:“我说错话了?”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唉?”不是吧!卓道南惊悚了,刚才他是不是踩雷了!?
“你在我心中,比你想象的重要。很重要,很重要。”余文佑摊开双手,“最深的伤口将近一公分,割伤、拉伤,我还用手不停的抓东西攀爬。可是你知道么?当时我是没感觉的。因为你若不在了,谁还能对我的伤感同身受呢?你在看轻自己,也在看轻我。我不会因感动而恋爱。对我而言,感动与爱是两码事。如果我答应和谁在一起,就只是喜欢。是的,我对游鹤轩有被动的成分,可是前提是他能吸引我。不管是不是他算计的,的确吸引到我了。你也一样,疼爱与恋爱,我分的很清。我什么时候对着穆哥和包子姐耍过无赖?他们不够疼我么?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怎样?”
“我们不一样。”卓道南平静的说,“我很普通啊。”
“我也不是珍宝。”
“还不够珍宝?”
余文佑道:“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卓道南笑了:“都好。我们也别计较谁眼里谁珍宝。反正只要活着,我们就不分开。”
“歪楼!”余文佑撇嘴,“浪费我口水。”
“可我真的觉得你比我好啊。”卓道南笑道,“你不觉得是你的事,什么时候这么霸道,非要连思想都一统江湖了。我不过就是觉得万一我出事,你该好好活着,你比老头坚强而已。我都知道的。”
余文佑无言以对。
卓道南道:“柚子,那天在医院听到你说爱我,我真的很开心。再说一遍好不好?”
余文佑道:“每天说一遍好不好?”
卓道南得瑟的道:“艾玛,我失个踪,把你的腼腆都吓飞了!真赚大了啊!”
“我什么时候腼腆了!”余文佑开始反省自己。以前他觉得都在一起了,没必要把爱成天挂在嘴边。可是仔细想想,卓道南说甜言蜜语的时候,自己的确会很开心。他平常真是太随便了,怪不得卓道南会觉得自己不够爱他。他从来就是知错能改的人,于是俯身在卓道南耳边说:“老卓,我爱你。”
卓道南突然觉得心中有烟花炸开,美的难以言喻。每一次听余文佑说那三个字,都有别样的幸福感。拿起余文佑的手掌在脸上蹭了蹭,又拿到嘴边亲了一下:“我知道,我也爱你。”所以理解你去救我的心情,因为我也一样。并不是觉得我在你心里不重要,只是哪怕我死了,也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