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华章抬起眼帘:“我以为,你会怪我,会对我失望。汤燕卿特地提到了肖恩的案子,提到了那枚血手印,说我是在向你示爱——可惜,我都没有承认。”
时年笑了笑:“可是我还是理解先生的心情。因为先生心里不仅有我,更有解忧。”
而此时,她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他所还能拥有的,只剩下解忧一个而已。解忧的存在,可以成为他最终走回光明的动力,可是最一开始也可能让他心有犹豫。
时年起身:“先生,我先回去了。”
皇甫华章便也起身。因为他的腿,他的动作略有迟缓。时年不由得偏头看了他的腿一眼。
因为他的性子,他一向对任何事都习惯讳莫如深。所以时年尽管知道他的腿有小儿麻痹的后遗症,可是究竟那腿现在是什么状况,她也无法探知。只是知道他曾经在华堂,在她被路昭伤害到的时候,他曾为了救她不顾一切地伸腿踹开了房门;而此时,他连起身也略有迟滞。
时年便连忙上前扶住他。
他一笑,却望向窗外:“我想,汤燕卿就在楼下吧?”
虽然他没再直接将警车开到楼下来,可是皇甫华章知道他一定不会就这么让时年自己一个人来了。
时年面颊微微红了下:“是。”
“那你走吧。”皇甫华章收起笑容,将手从她掌心抽了回来。
时年心下也是一颤,却还是勉力微笑:“先生留步。”
时年因开着自己的车子,于是汤燕卿只能开着警车在后头跟随。
两人开着蓝牙耳机通话,这若近若远的陪伴,也觉奇妙。
也许就是这样若远若近的距离,才让时年能更清晰地思考,能更客观地与汤燕卿表达自己的思绪。
“我有一个直觉:童妻的案子不是他做的。”
汤燕卿并未惊讶:“是因为解忧的存在?”
时年从后视镜开了一眼后面,缓缓点头:“是。他爱解忧,他在解忧面前是完全解开自己的面具的。这样的他让我无法相信他会做出那些伤害的女孩儿的事。”
“可是这样的逻辑并不缜密。”汤燕卿提醒道:“许多连环杀手在现实生活里是好先生、好父亲,可是他同样会杀害如妻子和孩子一样的无辜受害者。”
“我知道。”时年谨慎道:“我方才那样说是夹杂了我个人的情感元素,我承认。可是我这么说的论据也不仅是解忧。还有夏佐、路昭、辣妹子……他们也都曾经是孤儿,是皇甫全世界孤儿院搜罗来的人才,着力培养了,如今成为他的团队成员。”
“虽然我们看见的是这些人的各司其职,可是如果回溯过往,他们不过只是孤儿院的孤儿。如果不是遇见皇甫,他们的一生也许都只是散落在尘埃里。所以我想这会体现出皇甫对待孤儿的态度——他是在寻找人才,也像是在寻找曾经失落的自己,他用他后来拥有的能力来栽培他们。而这种态度和做法与童妻的生意实则是截然相反的。”
“你能想象,他会一边去寻找和栽培孤儿,一边却在做伤害小女孩儿的事么?这两者之间事矛盾的。”
“可是你要明白,在长期的压抑的环境下长大,他的心理状况会产生一定的分裂。就像我们在推理中常说的一句话:一个人的逻辑,在另一个人看来就是疯子。从我们的视角看来的所谓不可能,在他那里却有可能是存在的。”
时年点头:“我明白。我只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直觉,我想现在我们手上掌握的线索里,也许有哪一根线其实是搭错了。”
汤燕卿莫名有些烦躁起来,忍不住点燃了根烟叼在嘴上,轻轻笑了声:“怎么,又相信他是好人了?”
时年愣了一下,随即打灯示意后车靠边停车。
车子停下,时年先自己下了车,走到警车边拉开车门。
四野无人,山路静寂。
时年忍不住掐腰而笑:“怎么着汤sir,又乱吃飞醋?”
汤燕卿也小小尴尬:“……谁让你替
他说好话的。”
他虽然自诩心理强大,可是之前刚得了名分,回头皇甫就带来了解忧,让他险些又失去了她;而今,得了皇甫一半的认罪,她这又开始说皇甫的好话,让他这颗心呀,怎么能不七上八下。
时年伸手将他拉出来,靠着警车,投进他的怀抱。跷起脚尖抱着他的颈子,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你呀,别胡思乱想。我给了你名分的,就不会收回了。”
他被她咬得登时魂儿都飞了,便捉住她的小腰。
她喘息着笑:“别闹。都说了警车……不行。”
他坏坏扬起长眉,瞟向前面她那辆小甲壳虫:“可是那辆,不是警车哦。”
不容时年拒绝,他一俯身便将她扛上了肩头。迈开长腿冲进车子后座,将她推展开。
车子还是有点小,他的长腿露出一半在外面,他却也已顾不上。
她又是笑又是叹息地辗转迎合,也不忘了在他耳边轻咬:“……可是这辆车,会发出绿绿的光哦。”
他骤然一顿,尴尬地抬起身来,含笑俯望着她。
忘了,这是辆绿色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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