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陈留公主必定没事,况先生也定没有性命之忧,只怕二人是被困在碧落行宫的某个阵中了。”
“他没有办法看出端倪吗?”
“乌弋山大人很苦恼,他没有办法破解,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要不找高人来探看一番,看看能不能进入大阵将二人救出来。或者是让人继续挖出整个埋在地下的印迹,介时可能会从图阵中发生些什么。”
“这个世上,若是同时能困住况离和尉迟靖的地方,就算再有高人,只怕也是没有办法救他们出来的。除非是——”
除非是那两个老怪物,可是,那两个老怪物若是出现了,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严重的后果,那是不能以常理推测的两个人,无法想象万一搞不好,到底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曹炟犹豫了半晌,打消了这个念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最后终于道:“让他们继续挖,全部都挖出来,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做怪!”
谢流云得了旨,马上道:“是!”
这时,夏炚也同样得到了消息,只见他面色沉沉,犹豫了片刻,还是来到了大殿见曹炟。
此时,谢流云已经离开。
夏炚一见曹炟,便立刻道:“不能继续挖!要挖也不能这样盲目的挖下去,会出大事!”
“夏兄,何事如此焦急?”
“曹炟,你装什么傻?你以前进过君山大阵,知道一个阵法,万一被触动,将是什么样的后果,现在无人指点,就靠乌弋山那个半瓶子醋,是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的!如果你信我,立刻带我去碧落行宫!”
“你——”曹炟疑惑地看着他。
“难道安歌没有告诉过你吗?我其实亦是杨筠松的弟子,没错,我一直与杨公有联系,便是那千年龟壳,亦是他让我转送给安歌的!安歌会出现在安平郡,杨公知道,我亦是知道,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切,你现在明白了吧!其实自始至终,最了解安歌的就是我,而你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最想救她的也是我,曹炟,尉迟靖不能出事,尉迟靖就是安歌,安歌就是尉迟靖!安歌没死,没死!”
他以为曹炟听到这些话会很震惊,然而他只是淡然地道:“这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从来没有不想救她。”
夏炚怔了下,“你知道?”
“我自是知道的,就算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我认得出她。况且,在遇见尉迟靖之初,我已经在代宏文的帮助下,知道了她为何会记忆混乱,却忘却了曾经的事情,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为何,你会将她变成尉迟靖,她真的是陈留王尉迟风的女儿吗?”
话到此处,已经是要开诚布公了,夏炚想了想道:“她的确是尉迟风的唯一遗女尉迟靖,她的本来的名字就叫尉迟靖,只不过当年满门被抄斩,她在逃亡路上差点死了,是杨公救了她,重新为她取了名字。”
曹炟没有再问过程和原因,有些事其实就是很简单的,想得太复杂了反而容易扑朔迷离。
“你愿意去碧落行宫救她?”
“当然。”夏炚很肯定地说。
“可是月云夕的案子还未水落石出。”
“曹炟,这几日的事情我也看得很清楚,夕夕的确是死得冤枉,但是凶手却不是你,但是我一定会找出这个凶手的。却不能为了这件事,而误了靖儿的性命!为了靖儿,我愿意暂时放下你我之间的恩怨,去救她。”
夏炚都这样说了,曹炟自也没有再犹豫的必要,当下道:“好,我们一起去碧落行宫。”
就这样,曹炟和夏炚,一起来到了碧落行宫。
尹凤得知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宫门口,尹凤从后追来,到了城墙之上,见二人一黑一白,骑马并肩而行,后头的卫队整整齐齐,所有的这些,都是为了去救尉迟靖吗?
尹凤不由自主地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唇,有些女人的命运,为何如此之好?优秀的男子都围绕在她的身边,为她付出一切?而自己又差在哪里?
尹凤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内,而是去了永阁。
上次,她和夏炚在永阁前面见面,夏炚说去永阁里坐着说话,她拒绝了,其实是她当时便觉得永阁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她拒绝,只不过她当时有个强烈的感觉,感觉到尉迟靖可能就在永阁里。
尹凤今日还是有这样的感觉,她手中拿着银针与符纸,目光如豹子般往四周打量,一步步地走过每寸土地,就是想要找到尉迟靖的踪影,然而她这样将每个房间都找过了之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永阁里空空如也,除了那些摆设,似乎是经常有人打理的样子,但的确是空无一人,连多余的呼吸都没有。
尹凤有点不甘心,坐在廊下闭目休息了片刻,仔细感受风的声音,阳光缓缓转动,照到了她的身上,略微有些刺眼的光亮使她虽然闭着眼睛,却仿佛看到一个影子出现在视线里,她连忙睁开眼睛,那影子却又不见了。
“尉迟靖!是不是你!”尹凤连忙喝道。
然而周边寂静,根本就没有人。
尹凤犹豫了下,还是坐定在一角,拿出符纸,银针飞舞,只见那符纸如同活得一般,被她应用的活灵活现,符纸在整个永阁飘飞了一圈,然后被尹凤一把抓住,吞下肚去,同时两根银针刺入自己双目与眉下的地方,两滴血珠迸出,她闭上了眼睛,觉得体内翻滚的厉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哇地呕出了一口鲜血。
抹去唇角的鲜血,再抬眸时,只见四周花叶调零,一片萧条之象,院子里落叶堆积,尘土很厚。
而在这些尘土之上,似乎有留下些脚印。
四周所有的景象,不再是夏秋交界时的花团锦簇,而是变成了灰白色,花是灰的,房子是灰的,所有的事物都被蒙上了一层灰色。尹凤此时看到的,并不是永阁表面的东西,而是永阁的内里,一永阁共存的另一个空间。
用此血引方式闯入到这个世界里,其实很伤身,若不是实在想知道尉迟靖是否真的在这里,她也不会用这个办法。
她听到哪里有摇卦的声音,这个声音她又熟悉,又陌生。
当下顺着声音走过去,穿过两进门,到了永阁的后院,只见一棵已经没有叶子的光凸凸的枯树下,一个女子正蹲在那里,努力地演算着什么,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扳着手指,一边摇卦一边演算,嘴里还喃喃自语地道:“东方,赤龙将至,三十三步之数,西方,火凤台落,水涨,水火相克,凶……咦,这么一来,又不对了呢。”
她把之前写在地上的很多数字和横线直线,又用小手抹去,闭了闭眼睛,打算重头开始的样子。
她完全没有发现到尹凤的进入。
尹凤却已经认出,这个女子正是已经失踪了好些日子的尉迟靖。
她果然就在皇宫里,她果然在!
尹凤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硬生生地忍住了生气的模样,笑问道:“尉迟靖,你在算什么?”
尉迟靖乍然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错愕地转过脸,见鬼似的打量着尹凤,然后赶紧跑过来,用手触触她的额头还有小手,尹凤有些厌恶地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道:“做什么?”
听得尉迟靖道:“你只是虚神入境,没事的,没事的,唉,你没事跑这里头来做什么,赶紧出去!要是以前,你这样看自然是没事,但是现在不行了,你要明白,那大阵直指安阳城皇宫,现在可是阵门大开,这里头的一切都不同了,你再不出去,会吃大亏的!”
尹凤见她说的认真,忙问道:“什么大阵?”
“对你说了也不懂,我猜测呢,这大阵,可能是追踪况离的两个老怪物其中之一的那个人弄的,目的吗,还不清楚,待我找到沈婥才可以……”
尹凤根本听不明白她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见她的身上的衣裳和头发,却是鲜妍如斯,又见自己身上的衣裳却已经灰扑扑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是活人啊,我整个人都进入了这个阵中,而你进来的只是魂,这是很危险的。”
尹凤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果然是被困在阵中的?”
“对,没错,我是被困住了,但是也是因为有些事还没有搞清楚。”尉迟靖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往后退了几步,紧惕地看着她道:“不对,我本来以为你是和帝的救命恩人,但你是个妖人,你想控制她,你是坏人!既然如此,你在这里陪我也是好的,总比你出去害人的好!”
说着她竟来扯尹凤的胳膊,显然是害怕她逃出阵去,尹凤却是明白了什么,立刻用银针扎了下尉迟靖的手,“你莫要过来,既然你说这里危险,我出去好了,不过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出不去了?”
尉迟靖凝着眉看她,眸子里渐渐地溢出一抹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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