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林枫官职为观文殿大学士,为从二品,如今被贬为右文殿修撰,是从六品,连降四五级,打击不小。往后只有干抄抄写写的活计了,再不能神气起来。梁文真心知此时还不是彻底打倒林枫的时候,从山东清河,林枫一直便给他使绊子,早便想要他在眼前消失,可自己实力不够强大,加上林枫此人心机颇深,才能也不弱,不是那么容易便除掉。
现代官场中,类似副局长买凶谋杀局长的新闻并不少,但那是在官场,梁文真一个品性纯良之草民,想都没有想过,用武力或暗杀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文弱书生,即便是自己仇深似海的敌人。
“梁爱卿,你还有甚么请求,尽管提出,朕当尽可能满足?”道君皇帝问。“陛下,微臣先前曾经请求过,微臣有一个故人,因牵连一桩凶手案,但其时府衙并无确凿证据,只是有些许嫌疑,被判为奴籍,如今在教乐坊劳役。微臣请求陛下,予以宽大赦免。”梁文真早想提出此事,一直找不到机会,见皇上如此问,赶忙提出请求。
“哦,爱卿说的是潘金莲?此事朕也曾交予大理寺办理。听闻潘金莲身患传染之症,最近朕派出御医,多番到教乐坊为她诊治,御医报告此症十分棘手,目前尚无良方。”道君皇帝沉吟一下,又道:“梁爱卿对故人情深义重,朕十分赞赏,可是毕竟是有传染症之人,若是赦免出来,只怕为祸百姓,此事只有待治愈之后再议,你看如何?”既然梁文真开口请求,道君皇帝不好直接拒绝,因此用商量的口吻道。原来派御医诊治,是因听说潘金莲有沉鱼落雁之貌,心底早想一旦治愈好,便据为己有。此刻梁文真请求,有点措不及防,但立即找到了一个听起来冠冕堂皇,合情合理的借口,道君皇帝暗自得意。
“陛下,微臣早前已向山东阳谷县衙查问,知县已回公函,认为潘金莲有谋杀亲夫之嫌,当地百姓邻里,都道此妇人蛇蝎心肠,与奸夫合谋,毒杀亲夫,当初判决照足律例,并无差错,不肯改判。经大理寺复核,理据恰当,难以翻案。”此时大理寺卿陈师锡出班奏道。
“大理寺办事认真,值得褒奖,但梁爱卿所请,亦合情理,只是为天下百姓计,朕不可因梁爱卿的故人之情,而滥下旨意。梁爱卿可体谅朕的苦心?”道君皇帝问道。“这个,陛下也有道理,微臣不敢强求。”梁文真郁闷不已,应道。这个色鬼皇帝,没事派御医去给潘金莲诊治,安的甚么好心。当初为了让潘金莲逃过权贵童贯等的觊觎,和玄道长一块设计,用胭脂朱砂等调配了颜料,给潘金莲用在脸上假扮染上红疹,如今倒给了赵佶不肯赦免的借口,实在是所料不及。
“陛下心系万民,对一个奴籍女子染病,亦如此关怀备至,派出太医上门诊治,当真是我大宋子民之福。陛下英明神武,爱民如子,可比尧舜禹汤。”童贯出班赞颂道。“陛下英明!”众文武纷纷附和赞颂。
话不絮烦。早朝结束,梁文真从皇宫出来,闷闷不乐,见到许凡赵民,上马便走,许赵二人跟上。“梁哥哥,奖金要到了么?”许凡问。看梁文真的神色,担心事情不顺,最挂念的五千两黄金,若是泡汤,那便太令人失望。赵民拍马,靠近一点,也想知道结果。
“奖金三日内便会发下来,但愿不要耍我们。”梁文真意兴阑珊道。“师父,是皇上亲口说的?”赵民问。“当然,皇上亲口说的。”梁文真道。“太好了,这下有钱了!哼,我也变富人了!”许凡兴奋道。“钱没有到你口袋,便不是你的,别高兴太早。”梁文真泼冷水道。
“梁兄弟,且等一等。”后面有人呼喊。梁文真转头一看,原来是潘侍郎,连忙勒马慢下来。“你怎的走得这般急,正想到你府上讨杯喜酒喝哩。”潘侍郎赶上,对梁文真道。“潘兄,一时没考虑妥当,走罢,本该我找你去喝一杯。”梁文真道。
梁府众人见梁文真等人回来,纷纷上前询问早朝情况。许凡赵民心急,把皇上亲口答应,三日内拨付冠军奖金的消息说了出来。众人欢欣鼓舞,许良想到要庆贺一番,叫许凡去基地通知玄道长杨旬蒋兆牛仁等人。
“你们的梁大官人当大官了呢,当然要庆贺,有多大便搞多大来庆贺。”潘侍郎对众人道。许凡赵民一路跟随,并不曾听梁文真说过,此时潘侍郎一说,众人都看向他。“甚么样的大官,潘侍郎快说!”许良急切问道。许良虽说平日不是务农便是做生意,但在官本位的时代里,自然免不了对官场中人的艳羡。
“比我的官可大多了,太子太傅,你们的梁总做太子太傅,以后要叫他梁大人呢。”潘侍郎道。“太子太傅?!哇,这般大!”“太子的老师,比得上太师罢?”各个惊讶,目瞪口呆,继而纷纷祝贺。“甚么大官啊,别听潘侍郎扯。”梁文真对当官根本毫无兴趣。
梁文真的困人救人之计,到此时可谓大功告成,可惜潘金莲却没有救出,还好,能领到蹴鞠大赛的冠军奖金,也算一大成果。与当今皇帝赵佶开始了一断蜜月期,后面仍危机四伏。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