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说为何白长官偏偏让咱们独立师二十四小时之内接防灵璧,而不是命令咱们攻向宿迁呢?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也许是看到咱们减员太大,给咱们一段休整地时间吧,灵璧那边的条件要比泗县好上很多,人口多一倍,工商业也较为达,比较适合我们休整。
”安毅想了想又问道:“徐州那边有什么消息?”
胡家林摇了摇头:“中午我刚以师部地名义分别给顾长官和总司令部去电询问,至今仍没有答复,估计要晚些时候才知道。”
安毅点点头:“那么我们明天就开往灵璧吧,路程光的独立团和炮营暂时驻守在长沟别动,由继南负责指挥。
虎头地三团和夏俭的二团领着留下地三千俘虏兵明早补充完毕先行出,胡子,你率师直各部和八百新兵随后开拔,陈侃率领教导师的弟兄暂时留下来,今晚开完会我先到灵璧去,趁顾祝同长官没离开,我们得好好商讨一下,我心里总是觉得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老丁?”
“到!”
丁志诚大声回答。
“你和警卫营的弟兄们辛苦一点,把这儿的事情交给陈侃,今晚跟我一起出前往灵璧,休息之后立刻对徐州方向展开纵深侦察,咱们可不能当睁眼瞎子。”安毅叮嘱道。
“明白了!我这就去找陈侃。”丁志诚说完立刻行动。
晚饭过后,战后总结会立刻召开,独立师各团营除值班主官之外,全都聚在了一起,教导师两个团营级以上主官全部列席。
安毅将今晚和明天各团地任务布置完毕,把主持权交给了独
长路程光,四十余名将校围着大厅中间的沙盘,开的战事复盘和细节讲解。
素来以沉稳和细腻获得官兵们信任的路程光没有半点儿的拘束,从战役地计划到战事的起,有条不紊地把整个战事的经过和其中值得研讨的过程一一列举出来,说到隔河对峙阶段时,路程光特别赞扬了陈志标二团的行动速度和果敢打击,正是因为陈志标及时到位顶住了敌人左翼的两个营援兵,中路和西路才打的轻松,三个敢死队才成功洇渡并迅速击溃敌军八十米防线,从而彻底打乱了敌人的部署,致使敌阵提前出线混乱,因此在大爆炸一响起敌人就斗志全无了。
路程光将长葛战场的战事说完,顾长风接着讲述对县城的奇袭,在提前被敌人识破地情况下,顾长风果断下令起冲锋,经过西门的艰苦鏖战敌人退却,主力随即快速进城打起了自己熟悉的巷战,从而稳稳地把握了主动。
顾长风的口才相当好,尽管这家伙学识不低,但却不愿意像路程光那么说得有板有眼用词考究,而是以自己平时说话地习惯来讲解,谐的语言以及不时嘣出地粗口话,惹来弟兄们一阵会心大笑,听得杜聿明和方天等人直呼大开眼界。
最后,胡家林对整个战事进行了总结,一开口就对以身试险的夏俭和顾长风等主官点名批评,尹继南拿着本子在边上记录着,等胡家林骂完就接口一句“以上人员扣饷一个月”,听得杜聿明等人目瞪口呆。
胡家林接着对独立团三营的包抄线路提出质,路程光连忙将当初的选择原因做出陈述,两人辩论了三分多钟互不相让,直到胡家林在沙盘上划出两条直线并计算火力和速度之后,路程光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立刻认真地承认错误,并对胡家林致谢。
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的总结会至此结束,各团营主官小坐一会儿便先后告辞离去。胡家林和尹继南客气地请杜聿明等人多坐一会儿,就相伴出去巡营了。
宽阔的大厅里,就剩下安毅和杜聿明等十几个激动地师兄弟,安毅看到陈侃要走,连忙把他拉到身边坐下:
“你的三个连明天得留下来,协助我地师兄们对教导师两个团的弟兄进行为期一周地强训,我留下部电台给你,党代表率领后勤各部也和你们一起留下来。”
“遵命!”陈侃笑着点了点头。
杜聿明和方天等人欣喜若狂,客气地请求陈侃制定训练计划,并全权负责主持训练事宜,陈侃连忙客气地说道:
“如果各位没有意见,就按照我们独立师新兵连的短期训练大纲进行吧,两个团地弟兄在前天的战斗中都表现得不错,每人至少打了五十子弹,还起了冲锋,抓到两千四百多名俘虏,相信接受下一步的训练计划问题不大。
各位在昨天下午的俘虏改编与遣散的时候也都进行了观摩,也看到我们独立师挑选兵员的原则和方式,估计对我们的训练强度心里也大致有了底。”
郑介民回答:“是,俘虏兵的挑选过程让我们印象极为深刻,好在我们的两个团经过这次紧急调动和参加实战,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所以我本人估计能吃得消,就按照你的意见办理吧。”
“我同意!”
杜聿明表过态之后,其他各位也纷纷表示同意,甚至要求陈侃从难、从严要求,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陈侃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就从明天凌晨开始吧,这样……”
陈侃把第二天凌晨的训练方案说完,教导师的营团长们纷纷表示赞同,安毅哈哈一笑向各位告辞赶赴灵璧,留下陈侃和杜聿明等人继续协商。
次日凌晨五点,城外南北方向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两个新兵团的弟兄们在尖厉的集合哨声中爬了起来,飞快穿上衣服裤子提起枪冲出营房,听到敌人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县城的消息全都大吃一惊,没等惊呼出声就在各团营长催命般的吼叫声中战战兢兢冲出南北城门,飞快进入昨天下午尚未完成尸体掩埋的战壕和阵地中拉开队形准备抵抗。
不一会儿,就在一声声命令中往枪膛里压子弹,随即对黑乎乎的前方展开不间断的射击,可是折腾到天色亮,仍然只听到前方的枪声,半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随着军官们停止射击的命令传来,阵地上各连集中哨声相继吹响,新兵们这才知道原来是演习,一个个全身泥浆、无比疲惫地爬出战壕,只见到处是尚未掩埋的狰狞尸体和残肢断臂,有的士兵爬起来才看清自己原来就趴在敌军尸体上,有的脚踝被腥臭的肠子挂住,有的身上背后染上臭不可闻的血浆和泥水,没等集合起来,数以百计的新兵们一个接一个剧烈地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