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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春芽咯咯拍着大梅,“这可真是的,咯咯……”彪九猫眼毛爪的凑凑的指着春芽,“你可乐了啊?”又冲柳月娥说:“师妹,大太太答应她不欺负你了?这不行,她要欺负你,你告诉师哥,我拿她示问!”彪九这出弄得柳月娥对春芽很是过意不去,“好了!好了我的师哥啊,咱回屋歇着去,不闹了?”彪九叫大梅和柳月娥连搀带碓弄走了。

吉德松口气,“嘿嘿,春芽,这你看到了?师哥就是个月娥的护花使者,难闹啊!哎,那黄天霸窃花大盗,这几年你回娘家没闹哄你哬?”春芽一瞥吉德,拐哧小脚儿扭达着说:“你别护花使者,又窃花大盗的扯歪俺?那臭小子,叫二小叔子那顿凿巴,媳妇都说不上,废了!”吉德跟上说:“那小子就该揍!”春芽一抿巴嘴说:“俺看你也该揍!”

“爹!爹!”在吉德和春芽逗嘴硌达牙刚要迈进小院的门口,小德哭咧咧的跑来,后面跟着爱灵、芽芽儿、心儿和小胖拉着大龙。小德拉着吉德的手,摇晃着,嘟嘟一脸的委屈,吧吧一顿连珠炮轰得吉德哏喽哏喽地无言以对,“爹,小姑和芽芽儿姐熊人?说大娘和爹睡觉,妈没跟爹睡觉,俺是鱼鹰太爷爷从粪堆捡来的。爹,你不是俺亲爹,谁是俺亲爹,那俺亲爹在哪呀,俺上哪找啊?你答应过俺,你是俺的亲爹,她俩偏说,爹你跟俺妈睡觉吧,那俺就有了亲爹了!”爱灵添柴烧火,“大哥,你是没和大丫儿姐睡觉,小德是鱼鹰爷爷捡来的?”小德碓下爱灵犟咕,“俺不是捡来的。是不爹?”芽芽儿一撅小屁股拱嘴地冲小德嚷,“你就是捡来的。”心儿和小德在一起玩的时间长,向着小德,帮茬儿呛呛,“小德姐就是爹的姑娘。小胖大龙,对吧?”大龙瞄瞄小胖,学小胖的样子举起小拳头和小胖喊:“对!”小德乐了,抹下眼角挂的泪花。

“就不是!”

“就是!”

爱灵和芽芽儿一伙,心儿和小胖、大龙一伙,两对小孩儿为吉德是不是小德的亲爹而争吵得面红耳赤,各不相让的犟咕成一团乱麻。说不清,理还乱。

吉德不好当着眼下还不知他和大丫儿有恋情春芽的面,对孩子揭开这神秘的面纱,叫春芽本受委屈又刚刚平覆的心再添熬糟。不挑明了,小德就还要受委屈下去。挑明了,春芽心灵还要再次受到一场蒸煮煎熬。那雪刚化又来场霜,烙痕还没愈合又捅一刀撒盐,那对春芽伤害可太深了,再打磨伤痕可得时日了?在骨肉亲情感情上的纠葛上,再睿智的吉德,也陷入了迷茫中不得其解。

“犟咕啥呢你们一帮?”艳灵一手搭后腰一手捂着大肚子从美娃院里走过来,“吵吵的。爱灵你当小姑的像什么样子?”

小德手拉住艳灵的手,告状,“三婶,小姑说俺妈没和爹睡觉,说俺是捡来的?”艳灵瞥下吉德,冲春芽笑笑,嗔斥爱灵, “爱灵,你多大了,扯这闲话,还像小姑吗?”指着吉德,对着小德哄着说:“小德,是小姑瞎扒!啥亲不亲,这就你爹!”

艳灵这一句话,说的漂亮。一解脱了吉德的难言。二解除了春芽的多想和疑团,叫谁都无缝插针?虽似是而非,一句了当,砸就砸在要害。吉德就是小德的爹。至于咋个爹的来由,是干爹,还是亲爹,那就只有智者见智,愚者见愚了。小德满脸的花开,胜利者自荣,冲爱灵和芽芽一哼鼻子,拉下心儿,高举小手,蹦蹦跳跳的喊着跑开,“俺有爹啦!俺有爹啦!”心儿和小胖、大龙更是欣喜若狂的跟着小德,“小德姐有爹啦!小德姐有爹啦!”爱灵牵着芽芽儿的手,一脸不甘的沮丧的走开了。

春芽不是木呆愚钝,就是一筐萝卜再加一个萝卜,俺爷们有耐再拉一马车一爬犁的女人,也无所为!好了吗,一锅糊涂炖呗!还是真信了艳灵说的话了呢?反正春芽是浑浑沌沌的冲艳灵嘿嘿一笑,转身进院开门进屋了。

“妹子谢谢你!”吉德扒院门门框瞅春芽进了屋,对艳灵说:“你不赶上给大哥解围,大哥就叫几个小崽子打围了?”

“大哥,你不该打呀?”艳灵是没拿吉德当大伯子,把吉德当哥待。秀气的脸上蝴蝶斑都要飞了一样,咯咯的说:“那你咋谢谢妹子呀?”

“咋谢?”吉德一下子窘迫。要论姑舅亲是大哥。姑舅兄妹亲情咋谢不行?要从同父异母而论,艳灵就是同宗同祖庶出的亲妹妹。要和老三吉盛那论吧,吉德内心知道那不是大伯子或是大舅哥,这咋谢呀?又不能哥哥和妹子调皮,又得面上拿捏点儿大伯子的深沉,无奈中嘣出匪夷所思的话,“大哥俺给你肚中的宝宝起个小名吧!”

“大哥,咋不起大名啊?”艳灵调皮说:“咯咯大哥鬼头!茵茵有小名没大名,就等俺爹。俺爹说,前头变个字就行,结果还是殷茵。你啊,不就怕姓吉还是姓殷吗?”

艳灵一句无意的玩笑话,深深刺中了吉德的伤痛。吉德心说,那可不是。俺就因父母掩盖私情而隐姓埋名,被是姓吉还是姓殷所困惑,造成俺不能认亲爹亲娘如隔世,咋好给妹妹肚中吉家孩子起殷家姓的大名啊?一个姓氏,是人一世的春秋风雨,岂好乱点‘鸳鸯谱’,张冠李戴?“小名好起,大名还是叫大舅起吧。叫啥呢?哎艳灵,男孩儿和女孩儿名字是有区别的。丫头叫成老虎,小子叫成小翠,多笑人哪!你得先告诉大哥你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俺才好起?”艳灵咯咯乐着,“大哥,这你问俺,俺问谁去?是小猫,是小狗,不生下来问玉皇大帝谁能知道啊?”吉德“噗”也笑了,“这是啊,俺咋问得这愚蠢!”艳灵笑里暗藏着忧郁,“大哥,这不是你问的愚蠢,你没问俺非得生个啥,这俺就挺高兴的了?俺娘是扒眼盼俺生个小子,她就无遗憾了。可俺这肚子就没鱼儿嫂子那肚子争气,秃噜一个小子,秃噜一个小子,俺这地儿只会生丫头。大哥,俺都不敢生出来,怕俺娘再失望了。蔼灵背着俺娘偷偷跟俺说,‘这可能是遗传俺娘了。’”吉德笑嗔说:“艳灵,别听蔼灵瞎说?俺不信,那种的谷子能打高粱?这胎没准就是个小子。还有多长时间了?”艳灵说:“丫头勤快,提前奔生儿。懒小子懒小子嘛,小子懒月。正常来说,还有月巴吧!”吉德说:“这眼瞅着就快了这啊!艳灵,管生啥呢,你听大哥的。这回你呀,不找接生婆在家生。俺认识一个刚从东洋留学回来的大夫,咱到西医院生。那安全不说,也干净。”艳灵小眼睛一亮,眼皮都挣挣开了,放光,“哎呀大哥,俺听你的。在家生啊,俺提心吊胆的。顺产还行,立生就麻烦,弄个血崩啥的,多吓人哪!大哥,你东跑西颠的,就是见识广。大哥,看大嫂等急了,好好热乎热乎啊,几年了?”吉德看着艳灵走开,扬下手,笑嗤嗤地说:“谢谢妹子了!”艳灵说:“就看你的小名啦!”

这天,一屋子女人,都来艳灵屋里看望要生了的艳灵。大伙儿嘁嘁喳喳拿艳灵生孩子说事儿,议论做女人的难处,吵吵闹闹比一台戏都热闹。蔼灵倒背个手,装先生,围着炉子转着说着,“传统来看,啥叫女人?嗯,就像大嫂这样儿,裹小脚儿,风大就刮跑。找婆家,相门户,家底厚,人老实,媒婆一拧嘴,老太太大烟杆儿嘣吧一敲火盆沿儿,批八字儿,过彩礼,老牛车大花轿,揭了盖头睡大觉,先生儿后生女,腰杆儿直溜儿不打摽。当婆婆熬弯腰一脸大禢子,孙儿呱呱怀里尿,心头乐,哞牙嘴大开花。一口棺材,躺下人一个,孤坟头,狗尾巴草,狼嗥几声算陪伴。”

“这丫头这个嘴,喝了墨水就是不一样,说的还真那么回事儿。”春芽拍手乐着说:“俺和你大哥可不就那样儿咋的。两人不认不识,谁和谁都没见过面,长啥样儿,都在媒婆的嘴上。”

“大嫂你和俺大哥不也挺好的吗?”好灵说:“一个知疼,一个知热,俺看挺好!”

“三姐,这你就只知其表不知其理了。”蔼灵驳斥着好灵,“这里关键是有感情的基础。大嫂有吗?没有!连面都没见,哪来的感情?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父母包办和买办婚姻是不道德的。啥生死与共,至死不分离,同巢同穴而眠?这是女人的悲哀,扼杀了作女人的基本尊严。女人就像菜板子上的一块行尸走肉,任人宰割,哪有女人做人的权力?这女人也是人,不是一件东西啊?俺老师就反对封建的包办婚姻,提倡男女平等,自由恋爱,自主婚姻,一夫一妻。南方很多大城市,女性冲出封建的牢笼,自由谈恋爱,自主婚姻。这里俺提一点儿,鱼儿嫂子你啊,就是敢于争取女性解放的先驱者!不顾家里老人的反对,冲破封建束缚,用自己的行动实现了自由恋爱,自主婚姻。你的初衷是好的。求得了自由。可你付出了沉重代价,还是投入封建的家庭,一夫多妻。但你有一点可敬,就掩耳盗铃也行,没认为是在做小,俺就是俺?你能独立自主地勇敢地去爱一个人,这就很不容易了。要敢于在进一步,冲出封建家庭,和个个儿心爱的人一起过日子,那才算彻底的解放。”

“啊蔼灵,你要拆散这个家呀?”大伙七嘴八舌的惊诧。

“在这推翻满清提倡民主的国家,还不彻底,封建残余还无处不在,想冲破要付出很多很多。月娥嫂子,像末代皇帝妃子都可冲破封建羁绊,毅然决然的和溥仪分手,离婚了。你就不能勇敢一点儿,为什么不能学学末代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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