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习常,我也没吃过不过是么?”
姜荏兮发现,有的时候,某些人是不可理喻的,你越是解释,他就越是能往歪处想,而且还歪得理直气壮。
“你想吃,我就做。”之前他也没有要她做过吃的,就算做了,他也没有赏脸。
“哦。”秦景宴也点着头,突然把她放倒,横在自己怀里搂着。
姜荏兮很不适应这样的姿势,想坐起来,却被秦景宴摁住,“你跟欧阳硕的关系很不错,那天在商场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关系?”
绕了半天,他果然还是绕到这件事上来了。
被秦景宴横抱在怀里的姿势很不舒服,姜荏兮本能地用手抓住他胸口的衬衣,垂下眼皮子,低声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欧阳硕没有卿卿我我,是你误会了。”
这次秦景宴倒是没说什么,而是审视着她面孔上的每一丝表情,那种目光很像锋利的刀子。刮的人难受的紧。
姜荏兮觉得自己就要再这种目光下变成白骨了,好在,这时秦景宴把目光移开了,缓缓地说,“我就相信你一次,只有一次,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低而缓慢,每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很沉很重,仿佛在小心翼翼地交付什么东西。
可惜的是,姜荏兮并没有领会到这些,她松了口气,很真诚地样子,“相信我绝对不会错,你放心。”
秦景宴终于放开她,让她坐在身边,“我可以答应你,让姜逸林出院。”
姜荏兮的心,总算踏实了些,“那么,我来照顾他好不好?”
“只要你够乖,我可以让你们生活在一起。”
秦景宴毫不犹豫的表现着他的仁慈。
姜荏兮也不掩饰自己的感激之色,道,“秦景宴,我第一次想感激你。”
秦景宴总算真真正正地灿烂了一下,“感激我,就好好留在我身边。”
姜荏兮抿唇点头,心里却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卷土重来。
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很沉很重,让她觉得无法负担。
其实,类似的话,秦景宴已经说过很多了,要她的人,要她的心,要她的爱情。
以前,她刻意认为那只是秦景宴一时兴起或许又有几分真心,最后才知道,他实际上却在筹划另一个阴谋,而这个时候,她却不得不认真仔细地正视起秦景宴的种种态度来。
“再过几天就是穆老爷子的生辰,紧接着又是秦毅的纪念婚庆。这两场宴会都很重要,到时候,你陪我参加。”
姜荏兮犹疑地说着,“其实,秦先生,我觉得这种场合,穆雪陪你出席更合适。她毕竟是穆家的千金小姐,也是你的未婚妻,身份地位都和你门当户对。而且,她本身,对你也很上心。和她在一块儿,不管哪方面来讲,对你都大有利处。”
秦景宴笑,笑容显得不可一世,“可我,就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怎么,你不乐意了?”
姜荏兮赶紧表态,“怎么会?如果,秦先生坚持,那我就听你安排好了。”
秦景宴伸手,拍拍姜荏兮的头,“这就对了。”
这晚,秦景宴在病房里一直坐到凌晨三点才起身离开。
秦景宴一走,姜荏兮就觉得全身的神经都松懈下来,很快就觉得困乏,于是窝在沙发里睡到天亮。
姜逸林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并不知道,只是一睁眼,就觉得有双眼睛再看自己。
“哥,你什么时候醒的?”发现姜逸林醒了,姜荏兮立刻起身,坐到姜逸林身边,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自从和姜逸林解开心结之后,姜逸林又变的十分亲切,除了缺乏安全感之外,其他的都还好。
“荏兮,我想吃海鲜。”
姜荏兮一听,想了一下,姜逸林虽然已经差不多,但是胃一直没有好转,所以医生提醒过,不能吃辛辣的食品,于是哄道,“你现在还在康复阶段,胃对香辣的食品还不能接受哦,所以等你康复好了才可以吃……”
姜逸林眼底闪过失落,“好吧,等我病好了你一定要带我去吃!”
姜荏兮重重点头,“等你胃能适应了,我就带你去吃!所以,为了能吃上海鲜,你更加要好好配合医生乖乖治疗。”
知道这是姜荏兮的一个计策,他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只好忍痛点头,“好吧。”
姜荏兮笑米米心里也开始乐呵起来,称赞她,“哥你真帅。”
姜逸林却撇嘴,“荏兮,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像歼计得逞的老狐狸!”
姜荏兮:“……”她像老狐狸么?她像老狐狸么?她深刻的自我检讨……好吧,和姜逸林玩心眼,的确有些狡猾……
姜逸林的治疗方案是在第三天给出来的,医生建议姜逸林医院里继续养好身体,这样有更好的照顾。
但姜荏兮一直觉得,姜逸林呆在医院越久,就会造成无形的压迫感,更何况如果继续让姜逸林在医院,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会突然转变,她自然会选着带姜逸林出院。
可是,出院的事情,秦景宴始终没有开口。
思来想去,她还是找到秦景宴自己主动开了口,“秦先生……”
她才一开口,秦景宴就停下手里的工作,盯着她,那目光盯得她浑身发毛。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尊瘟神,暗暗自我思过了好半天,还是没找出来自己到底哪里不对了,于是,她望着秦景宴满脸茫然。
秦景宴见她实在不知道哪里让他不爽了,只能暗自叹气,然后,冷冰冰地说,“以后不许再叫我‘秦先生’,嗯?”
姜荏兮呆滞,“那叫你什么?‘秦先生?’”
秦景宴拧眉。
姜荏兮立刻又道,“那叫你‘秦总裁’?或者‘老大’?”
秦景宴有种想拍案而起地冲动,不过,他是很沉得住气的人,“我希望我的*和我的关系,会更亲近一些,这一点,至少应该从称呼做起。”
姜荏兮耸肩,“这样的话,那我只好冒昧地喊你宴儿了。”
一听这个称呼,秦景宴很干脆地黑了脸,“你以为你是我长辈?”
姜荏兮无奈,“你不是说要亲近么?那喊你小宴?”
他发现,姜荏兮装傻的时候,其实有可以让人暴跳如雷的潜质,“把‘小’字去掉!”
“好吧,景宴……”
这次,秦景宴总算心满意足了,“说吧,大老远跑到我办公室来,有什么事,该不会是才*没见我,就想念了吧?”
姜荏兮黑线,她发觉,有的男人自恋起来,简直不可理喻,而秦景宴这种男人在她面前,调侃加自恋,更让她觉得怪怪的。
“你说笑了,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见姜荏兮说的郑重,秦景宴也收敛玩笑姿态,虽然知道她来的目的,但是还是等着她继续说。
然后,姜荏兮又发现,秦景宴一本正经的时候,压迫力十足,她在他面前说话,突然觉得有些提不起气来。
好在,她也没无能到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我哥出院的事情。”
秦景宴闻言挑眉,“我不是已经派司机去接你们了?”
姜荏兮摇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哦?那是什么?”
“我想带大哥到别的地方住下,我总觉得别墅里不适合大哥休养。”
秦景宴用笔杆子轻轻地敲着桌面,嗒嗒嗒的声音,听得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好半天,秦景宴才慢条斯理地问,“理由,为什么觉得不适合?”
姜荏兮皱眉,不适合的理由,是明摆着的,她不信秦景宴看不出来。
可现在,他却非逼她亲口说出来,她真是不明白秦景宴到底在琢磨什么。
“大哥需要比较清静的环境,我和离嫣是冤家,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必定会出现许多摩擦。现在大哥情况智力还是个孩子,不适合看太多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秦景宴听后,欢快地笑了,“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借机驱赶离嫣?”
姜荏兮心里觉得特别无奈,但从以往秦景宴的种种言行来看,她大概能猜出来秦景宴比较想听的答案是什么,于是,只能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总之,只要不和离嫣碰面,我并不介意和大哥住在什么地方。”
秦景宴欢快的情绪被姜荏兮后面那个“总之”给浇灭了一大半,“好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住在别墅的话,我在市中心有套公寓,你和姜逸林暂时住到那里去好了。”
姜荏兮总算松了口气,能避开离嫣这个刻薄的女人,还能离秦景宴远远的,她真的有想好好感谢上苍的冲动了。
不过,秦景宴又说,“公寓离这里不是太远,以后,午饭就在你那里解决了。”
姜荏兮,安慰自己,只是天天去吃午饭而已,总比天天早晚都要碰面好得多……
可是,当她搬到公寓之后,她才发觉,自己完全错了!
搬进公寓第一天,姜荏兮把公寓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收拾的过程中,她一直在想的就是,秦景宴狡兔三窟不说,而且还每一窟都这么奢华。
这套公寓,明明没怎么住过,可是里面所有的用具都一应俱全,而且还一律都是品质最好的。
她严重怀疑,这里根本就是秦景宴打算用来金屋藏娇的。
姜逸林一直呆在医院,忽然换了新的环境,还是跟姜荏兮在一起,对他来讲,这里显然也感到很满意,从进来开始,就里里外外跑了好多次,兴奋地蹦蹦跳跳,不停地跟姜荏兮说,“荏兮,我太喜欢这里了,这里有家的味道诶!觉得好温暖!”
姜荏兮经姜逸林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是被秦景宴用来金乌藏娇的,因为,这里的装潢以暖色调为主,而且,家具以布艺居多,连阳台上,都摆满了花花草草,看上去就像个小花园。
而花花草草包围中,放了两张藤编的桌椅,看上去品味又有意境。
这一刻,姜荏兮突然很想知道,这里上一任房客是谁。
当然了,这种好奇,也只是好奇而已。
姜荏兮把房间收拾干净之后,将所有的垃圾装袋,打算扔到楼下去。
才一出门,对面房门也打开了,里面出来的人,让姜荏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啊,你……苏子伊!”
苏子伊显然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这么巧地住在对门对面!
“姜荏兮?!”苏子伊立刻扑过来,给姜荏兮个大熊抱,像是多年不见的故友一样激动,“真是太好了,自从上次在宅院一起吃饭后,我们还一次都没见过呢!”
姜荏兮也感慨,虽然手里还是有苏子伊的联络方式,不过,她这种在报纸上已经变成各种败坏道德无底线的人之后,她哪儿还有那个勇气和他们联系?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孤单,想找个朋友一吐为快,然而,她真的害怕连朋友见了她都像见了瘟疫似的躲得远远地。
而且,白露给她的打击真的不小,她曾那么掏心掏肺地对白露好,把白露当闺蜜,结果呢?
换来的是无情的伤害。
因此,她也不大能鼓起勇气再那么毫无保留地相信谁了。
不过,这时见到苏子伊,她是真的兴奋。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这句话,问成了习惯,一出口,苏子伊才发觉不妥。
其实,姜荏兮的事情,她想不知道都难,毕竟么,那些大大小小的新闻,都有姜荏兮的身影。
姜荏兮不是明星,有的时候,受关注度却比明星还高。
这也都托了那几位位高权重的公子少爷的福!
但是她们之间算是同类人吧,都了解彼此的心酸。
离开穆堔连,她也也自身难保,躲得稳稳的,更别说联系姜荏兮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苏子伊有些懊恼,“我只是……”
“我知道。”姜荏兮笑,“你别这么自责。其实,我也没有太糟糕,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苏子伊确定姜荏兮没生气,才放下心,“关于你的事情,我多少从报纸上看到一些,其实,很辛苦吧?”
“已经习惯了。”五个字,让苏子伊觉得,姜荏兮真的受尽了委屈。
“我知道,我什么都帮不上你,不过,荏兮,如果你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为你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姜荏兮想回以一个微笑的,可是,她的微笑终究只笑到一半,就再也继续不下去。
她已经独自支撑了很久,身边那么多人,那么热闹,可是,没有一个会这样对她说。
这一刻,她终于觉得已经变得冰冷的生命,又恢复些许温暖。
“谢谢。”千言万语,只凝成这两个字。
苏子伊不知道,她那一番真诚的话,就是对姜荏兮最大的帮助。
语言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有的时候,苍白无力,一文不值,有的时候,却可以给人重新走下去的勇气,给人直入心田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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