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箭从丛林里飞出,眼疾手快的剑客伸手抄住,展开信一看,一段话映入眼帘:
国君遭鹰之内奸暗算,身中剧毒,目前尚未找到解药,恐时不久已。三个月前,王王后出走,国君忧宫内胡加揣疑,故宣王后去往寿倚山静养。然,王一直在思念王后,近日中剧毒,恐难长久,更是无法释怀,望王后回宫见上一面。此信托予天下剑客,愿大家齐心协力,寻到舒真王后,了王心愿,重重有赏。收信者当守口如瓶,不得随意泄露,免小人乘机作乱。
他中了剧毒!
绝桑心一震,郑笑寒是莽荒之渊第一用毒高手,据闻她命人照她的单子炼制出来的毒药,其中有十来种让药师和医者束手无策,皆是阴辣烈,置人于死地之药,除非找到施毒者本人要求解药,不然,只能等待死亡来临。
他想见她?!这是令她意外的地方,然而情况紧急,黑白衫女子想也不多想便朝苍腾方向飞去。
“呵,绝桑姑娘,一脸焦急是去哪里?”一个矫健的身影在空中拦住了她,迫她落到地上,同时落地的青年脸上是一种确信的神情,眼里的杀气也愈来愈浓。
那种焦急出现在一贯漠然的脸上,若不是对国君关心至极,就算是天王老子出事,也是跟她无关的,负责寻一个人,不可能会让一个残酷的杀手表情变化那么大,况且是——焦急。
绝桑握紧了剑,怀疑地扫了一眼信,尽量回忆自己认识的人的字迹。
祭尘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绝桑,“绝桑姑娘与苍腾国君并无任何干系,却这么焦急,难道是知道舒真在何处,找到好去邀功,怕别人抢了。”
他将她能够寻到的最好的借口说了出来,然而一想,不对,她不用借口。
绝桑眉头一凝,“信,出自你的手?”
祭尘摇摇头,拿出一张信纸出来,冷笑着展开,“作为为国君效力的剑客,在下负责分发寻王王后的信,本想前去将谕信发给另一个剑客,不想看到绝桑姑娘如此焦急,便大胆猜测姑娘知道舒真王后在何处。”
绝桑立即明白:这人,被她杀了父亲的人,用计逼她现行。
“噗嘶”!
放下人头,她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在下只是急切赶赴苍腾国向雇主奉上人头而已,正好接到阁下发的信,让阁下产生了误会,请阁下不要阻拦,不然……”她的剑,“铮”地拔出了一部分。
这个男子,她早就厌烦至极。
“哈哈……”祭尘嘲弄地大笑,“据探,绝桑姑娘此次任务的雇主是在匕城国,怎么突然变成苍腾了?”
“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居然敢派人盯梢我?不想活了?”绝桑恨恨出口,表情却有些犹豫,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出手。
“王舒真,我早就怀疑是你,现在露馅了,就不要装了吧!”祭尘先一步拔出白剑来,剑上的粼粼白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剑身上流窜,感应到主人内心的仇恨,白光相互追逐着噬咬,似乎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看来,邵柯梵中毒是假,祭尘报仇是真。
人头交予雇主,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万不能与他相斗,从而失信于人。
祭尘持剑朝黑白衫女子挥去的时候,绝桑一动不动,冷冷看着他。
剑,刺入绝桑的左胸,剑客的眼里,露出肉食动物捕获猎物后的欣喜和疯狂,目光再次狠厉地一闪,剑穿过黑白衫女子的身体。
然而,他的目光逐渐黯淡了下去,绝桑的左胸,尚未流出一滴血,她的脸上,仍然挂着冰冷的微笑。
“啊!”祭尘惊讶地拔出剑,与此同时,眼前女子慢慢消散,直至完全湮灭。
他下意识地看向地面,人头已经不见。
绝桑,或是舒真,制造幻象,逃了,她是如何在他盯着她的时候以真身提起人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太快了,但他忽然想到,方才似乎有一个人影一闪。
“阁下,记住了,我是绝桑。”一个声音远远地响起,传到他耳里已是极细极轻。
“该死。”祭尘一踱脚,恨在胸中不断翻腾,然而,想到猜测已然确定,他得到了不少安慰。
反正已经知道她就是舒真,来日方长。
剑客没有追向原匕城国,而是向苍腾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