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好乘黑轿的——祭尘,舒真一动,终于是来了。
八个手下武功不俗,她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将他们解决干净,不管手下如何惨死,轿中人一直没有半点动静,轿子像黑夜一般静默,仿佛主人早就预料到手下根本不足以杀她。
“出来。”舒真剑指金丝盘绕的红色帘子,剑尖左右移动,一排紫穗的流苏被剑气先后划落在地。
良久,没有半点声息。
然而,不可能是空轿,虽然轿里人刻意敛气屏息,但她仍然感知到轻微的气息。
眼睛淡漠如常,没有丝毫的恼怒和不耐烦,只是剑穿过帘子,稳稳地朝里面刺去。
“噗”地一声,轿子瞬间四分五裂,一个一袭白衣,披黑色披风的青年男子飞起,在她一丈之外轻轻落地。
见仇人容颜仍如十年前那般冷艳,甚至更加年轻,岁月丝毫没有给她带来半点影响,男子眼里出现惊诧和不可思议,但很快又被翻涌的仇恨所取代。
“妖女,当年你杀我父亲,要不是我年少,武学修为尚浅,又怎会让你多活十年?今日,你该交出贱命出来了。”
祭尘拔出流光剑,如其名,粼粼白光在剑身流窜,因了青年满腔仇恨,白光的涌动亦是激烈无比,竟似互相追逐着撕咬,非置它者于死地不可。
“我只不过是接任务,至于杀的是谁,并不在意。”目光淡漠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男子,死寂如坟墓,除了杀意,一切都是死的。
“终究不过是钱的奴隶。”青年男子冷笑一声,杀气陡然凝聚,“妖女,看剑!”
流光剑在空中挽了两个剑花,将其间流转的真气向舒真掷去,舒真敏捷地擦着白光边缘飞起,只听“嘭”的一声,荒原之地出现一个硕大的坑,埋在其中的石头被炸成碎块,飞出层楼那般高,又纷纷掉落在地。
“好内力!”舒真暗惊,不敢疏忽半点。一声刺耳的“铮”响起,青剑与白剑相击,一道夺目的淡青色光芒瞬息闪现,力道让二人不由得后退几步。
“哈哈哈——妖女,你不过如此啊!”青年男子轻蔑地大笑,眼里的戒备却丝毫没有减轻。
这是杀死他父亲的仇人。
她的剑法又狠又快又密集,像纷纷落下的尖冰凌,稍有疏忽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真正的交锋还未开始,但他已经识得她的内力与自己不相伯仲。至于剑法,父亲被杀之后,他便打听出她剑法的特点,并从速度,敏捷度和力道几个方面训练,既然没有破解之法,只有从她擅长的方面跟她斗。
“是吗?”舒真冷笑一声,并不主动出击,只是冷静地看着祭尘持剑冲来。
大战三百个回合,未分胜负,因体力疲乏,剑速均也比开始时慢了一倍,两人的额头上沁出汗珠,然而皆死死咬住,不让对方有半点见缝插针的机会。
虽是如此,但能与强大的敌手势均力敌,已大大长了青年的信心,祭尘从怀中掏出一颗提神的聚元丸服下,略现憔悴的俊脸恢复了神采,大笑几声,带着稳操胜券的意味,挥剑的速度竟加快到刚开始的时候。
舒真眼里浮现一丝复杂的神色,只是沉着应对,躲避太过凌厉的剑,与八个青衣人的厮杀已经减弱了她不少体力,现在与武功并不逊于她的祭尘打斗,虽然她尽了最大力量,仍逐渐处于下风。
祭尘越攻越起劲,特别是舒真处于被动地位的情势更加激励了他。
“噗”,沉闷的声音响起,流光剑刺入舒真左肩,鲜血汩汩流出。
如同肉食动物遇到猎物那般,祭尘的眼里闪现欣喜的光芒,不断向左加大力道,欲挑断她的左肩和左手臂。
幸好刚开始刺入的时候,舒真便将出露在外的剑身握住,才没有入得更深,却仍被逼得步步后退,鲜血源源不断地顺着手指留下,在荒原上延伸出一条细血路。
“妖女,你死定了。”祭尘大叫一声,运足全身功力,聚于握剑的手心,沿着剑身向伤口处飞快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