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能留下疤痕。”邵柯梵重新坐到床边,皱了皱眉头,他不想让他对她施加的痛苦成为永久的烙印,那是最分明的罪证证明。
“可是,不知道有什么药能去疤痕……”
“传丰元甚进宫。”邵柯梵吩咐身边一个奴才,对苏蔓的话充耳不闻。
丰元甚提着药箱进来。
“王,老臣可否看一下伤疤?”
之前,他治的是简歆的内伤,宫里药库有备用的药。
邵柯梵卷起简歆的袖子,指起一条鞭痕,“身上的都是这样深,你从这里可以下结论。”
丰元甚检查一下伤疤,要了摇头,“老臣只是一介凡胎,治疗病伤凭的是多年来习医所积累的知识和经验,并无神奇之法,实在无能为力。”
邵柯梵心一沉:“难道就让她全身遍布伤疤么?在你之外,有没有奇人可以替她消除疤痕?”
“这……有是有,此人在妙音山修仙,无所不能,亦人亦仙,人本称仙娘,她却愿意人们叫她邪娘子。”
邪娘子,邵柯梵心一动,保护鹰之国的女神,给萱薇喝下隐魄之水的那个奇女子。
“那就召她来治伤。”虽然如此说,可想到邪娘子的性格,他的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邪娘子性情孤傲,不食人间烟火,只能人去求她,绝对不会为任何人离开妙音山。”丰元甚说出了邵柯梵心里的顾虑。
求人?这两个字让苍腾国君去践行该有多么可笑,从来只有别人求他。至于去求人,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一生有如此可能。可是,躺在眼前的这个女子,倘若他不去,她将会在自卑中度过一生。女孩子,有谁不在乎完美呢?
或许,去求一个半仙人,并不失苍腾国的威严罢。
“好,我去。”沉默了很久,邵柯梵终于下定决心。
一旁的苏蔓松了一口气。
然而,丰元甚却吃了一惊,心里寻思:这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王去求人?
莽荒之渊上一重由绿洲和沙漠组成,下一重由山川和荒原组成,绿洲面积多大,山泽就绵延多远,最小的国家棋尊国的绿洲面积也有八十万平房公里,再加上无边无际的荒原,因此可以想象莽荒之渊究竟有多大。
以邵柯梵的轻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简歆带往鹰之国妙音山,但需要飞越大片荒原和山泽之地,虽与鹰之之间只隔了一个国家,然而距离太远。
王宫,宝座……
二王子邵湘南向来对王位虎视眈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虽然他的计谋每次都被精明的国君在无形中化为乌有,但狠毒和奸诈的他,还是得需要提防。
苍腾国是莽荒之渊最强盛的王国,拥有最大的绿洲,最多的金银珠宝,最强的武卫队,坐上苍腾宝座,可说是天下诱惑最大的事情。
他走了,苍腾国的宝座空着,那些居心不良者一定蠢蠢欲动罢!
滴水不漏地安排好一切后,邵柯梵施展一身绝顶的轻功,抱着黄衫女子启程。
云朵飞逝,云雾沾脸,怀中人的容颜愈发美丽,像一朵被轻雾笼罩的花。她的眸子依旧紧闭,睫毛轻颤,长发飘忽不定地掠他棱角分明的脸。
邵柯梵垂头看了一眼,内心一阵恍惚,轻叹一声,将她的长发拔开。
身后,一股水流,从一朵永久停留在苍腾国寿倚山上方的白云中倾泻下来,汇入山顶上一个巨大的围池里,而后,水源源不断从不同方向流下,滋养苍腾国四周的民众。
这条水流,正是绿洲里流到边缘便消失的那一条。
水源之灵被供养在绿洲的最中心位置,那是一个侧放的通灵翡翠玉碗,水流从碗里倾泻而出,顺着略有起伏的绿洲丘陵向下流,一直流到边缘,再向下注流,因此形成无端消失的奇景。
邵柯梵怀抱简歆,渐渐远离寿倚云,想到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手中凝聚一团元气,朝寿倚云推出,云朵增厚一层,四周散发出更多的白气,如同云朵丝丝缕缕逸出,甚是美丽。
“哇,大家看,寿倚云更美丽啦!”一个苍腾国的百姓仰头看见后兴奋地大叫起来,人们纷纷抬起头,惊叹,欢呼……
邵柯梵微微一笑,加快了去妙音山的速度。
经过邻国泽观国的福蓁山上空,邵柯梵垂头久久注视,嘴角浮起一丝讥诮。
却见脚下的高山,无论是树林的茂盛程度,还是水流的清澈度都比苍腾国逊了一筹。
其它王国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