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偏偏这些事都发生得太凑巧了,他没有拿出过三万两银子,外人却知道这些银子是从南忠公府里出去的,要说袁氏这些年怕也是藏了些体己钱的,但是要说有三万两那么多却是没可能,所以他只能想到,这三万两只怕是从公中贪墨出来的。
想到这里,南忠公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他最厌恶的就是人家在他背后做这些小动作,尤其是仗着他的信任,理直气壮地贪府里的银子,简直是给他难堪。
“不知道老爷,为何突然问这些?”吴管家半低着头,状似恭敬地问道。
只是南忠公并没有发现,他的眸中闪过的一抹精明。
“外头有人传言,说我们府里拿了三万两给赌坊,这件事你知道么?”南忠公对吴忠是十分信任的,他还是世子的时候吴忠便在府里了。
吴忠听到南忠公的话,飞快地抬眼看了看他一眼,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等着答案,他看着像是有些纠结,旋即说道:“是,确有此事。”
“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南忠公很是不悦,这样大的事吴忠竟然没有告诉自己?
见主子发怒,吴忠慌忙跪到地上,一板一眼地说道:“不是老奴不说,实在是……老奴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这笔银子并不是一下子从账房出去的,再说……再说……”
“说下去。”南忠公冷声说道,他一眼便看出吴忠话里有话。
“再说,如今当家的是袁姨娘,这赌坊那儿欠下一大笔赌债的又是袁姨娘的兄长,这事……”吴忠支支吾吾,“老奴不敢胡乱猜测。”
听他这样说,南忠公的脸色倒是稍稍好了些,吴忠的性子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谨慎得很,若是没有证据的事他自然不会胡说八道,再者他也吃不准老爷心里的想法,又怎么会冒冒失失的呢?
“立刻派人去查,你方才说的那几件事,也都派人暗暗去查。”南忠公沉声说道。
“是,老奴明白了。”吴忠点头,又听主子吩咐了一会儿,便躬身离开了。
等他走远,南忠公才猛地拍击桌子,面上的怒气散发开来,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数,这件事就是袁氏做的,让吴忠去查,不过是为了掌握证据罢了。
想到那个吃里扒外的袁氏,南忠公心头的怒意又浮了起来,本想着袁氏同他青梅竹马,又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他才宠了她那么多年,却没想到这才刚沾上管家权没多久,竟然就贪了三万两影子,还是补贴娘家,这要是暗暗补贴倒也算了,偏还弄得人尽皆知,他是多要面子的一个人,想到今日在那些官员面前的狼狈他就心里窝火,那些人虽然面上含笑,心里指不定如何鄙夷他了的。
想到袁氏,就想到了老三和他媳妇,真是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本还想着能借着景家的势力让南忠公府更上一层楼,却没想到这娶进来的竟然是个闹腾得没边的,这还没几个月,就害得老大媳妇没了孩子。
还有那场大火也是蹊跷,南忠公心里始终不相信这是意外,但是他却找不到任何证据,再说这也只能是一场意外,因此他也就顺着众人的意思粉饰太平,但是他心里却认为这场火指不定就是那个闹腾的老三媳妇放的,因此对着这个媳妇,他实在是没法喜欢。
随即他又想到南慕封,那个让他越发防备的儿子,南忠公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
原先他对嫡长子是存了试探的意思,借着楚依依的事废了他的世子之位,都已经做好了他要来自己这里闹的准备了的,却没想到他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在府里在外头都一如既往。便是这样的城府叫南忠公心里更多了几分防备,这样一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年轻就如此沉得住气,想到这里南忠公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样想了一圈,最后想到的是最让他头疼的庶子南谨轩,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另外两个儿子有了比较的关系,他越发觉得这个庶子是个好的。
只是想到他不肯做世子,就叫南忠公气得胸口疼,他如何不知道老大和老三都对这个世子之位虎视眈眈来着,这个老二却是偏偏没眼看,怎么能不叫他火大?
“老爷……”屋子外头传来了袁氏的声音,南忠公的脸倏地便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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