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水深得很,一个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你如今刚进朝廷,做事还是要有分寸,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心里要有谱。”南忠公之前并没有想过这些事,还是上一次南谨轩提醒之后,他仔细深思了几日才恍悟过来。
“爹是从哪里听了什么闲话么?”南慕封忍不住蹙眉,暗暗猜测是不是方才南谨轩在背后放了冷箭,才会让他爹如今抓着他不放,说个没完没了的。
南慕封的态度让南忠公越发不满,望着他的目光里充斥着审视。
“你二弟如今在三皇子面前能说得上话,皇上对你亦是赞赏有加,有你们两兄弟在朝中,日后我们南忠公府定然能更上一层,但是……”南忠公絮絮叨叨地说着,南慕封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
说来也是,他平日里办差时便常常听人提起南谨轩,说他如今在三皇子身边做事,如何得器重青眼,回到家里还要听自己爹提起这事,如何不让他恼怒,在他心里南谨轩根本就是个没本事的,哪里有资格同他相提并论?
“我知道你不愿听这些,那爹就不多说,你回去吧。”南忠公在心里叹了口气,摆摆手便让他离开了,等他走远,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坐回案几的南忠公,却如何都静不下来心来,心里浮起了些许不安。
而此时的南慕封却是冷着脸回到了宁安苑,朱康早已在书房候着世子爷,之前南慕封让他暗中去查楚依依和南梓彦的事,如今他回来了,怕是已经有了结论。
“怎么样,查到了?”南慕封越过朱康,坐到了案几前。
朱康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南慕封,旋即说道:“如世子所料。”
“呯”一声,案几上的砚台砸到地上,摔个粉碎。
“什么时候的事?”南慕封面上覆上一层冰冷,像是连绵不绝的冰天雪地。
“十二月中旬,世子在外办差,郡主去太国寺祭拜承亲王……三少爷随行保护……”再后面的事,朱康没有说下去,只是低着头,不敢抬头。
“呵……真是好样的……”南慕封捏紧拳头,眸子里浮起杀气,“真是好样的。”
朱康抿了抿唇,低声又道:“听说,途中遇上了强盗,三少爷受了伤,因而在太国寺呆了一日才回来的。”
“那她腹中的孩子……”气愤只是一时的,此时他已经冷静了下来,眸光流转中脑海里转过许多想法。
“不好说。”朱康常年跟在南慕封身边,但是主子的房事他并不太清楚,因而也不好贸然回答。
不过他不知道,南慕封心里却是有谱的,这样算起来,从他十二月底回来之后她便百般推却不让他亲近,他也不是色鬼,既然她说身子不适,他便不勉强她,仔细想想也就一日他喝醉了宿在她的房间里头,可是自己喝醉以后是什么样的他很清楚,根本不可能同她发生什么事。
“派人去找大夫,问清楚她腹中的孩子到底多久了。”南慕封眯了眯眼,沉声说道。
“若世子妃和三少爷真的……”朱康倏地住口,“属下失言。”
南慕封却冷笑一声,然后说道:“这件事先不要打草惊蛇,我自有安排。”
“是。”朱康点头应道,旋即又提起了另一件事,“还有,百川书院的事属下也查过了,似乎是文家大少的手笔,二少爷似乎也有动作,另外,君阁好像也有参与。”
“君阁?”南慕封的眸子陡然一闪,“你是说江湖上那个君阁?”
朱康点头:“不过也有可能是文大少向君阁买了消息,总之消息是从君阁传出来的。”
“看样子,我那两个弟弟,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啊……”说话间,南慕封只是低着头转起了他的扳指。
或许,他应该先下手为强?殊不知此时,他已经成了别人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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