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还是先帮他止血吧,不然等你算完帐,恐怕他就要流血而亡了。”倚在门口的赛奇,忍住笑为爷爷和大哥解围,虽然他也很想看戏,不过这个情况,似乎帮爵墨急救才是首要的事情。
狠狠地瞪了爷爷和大哥一眼,肖樱才小心地扶着爵墨往外走去,他们要赶紧回去,幸好她察觉到不对劲就让私人医生跟着一起来了,本来想着是有备无患,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肖樱其实很怕看到自己人受伤,尤其受伤的还是爵墨,总是止不住地心慌,她其实知道爵墨的伤并不严重,只是流了很多血而已,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心疼,她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受一点点的损伤,一点点都不可以。
“好了,我真的没事,你别愁眉苦脸的了。”爵墨面带微笑地握了握肖樱的手,这个女人的表情越是冷漠的时候代表了她的心情越是糟糕,她的手比他的还要冰凉,他似乎也能感觉到她的害怕。
一个特工出身的人,看到别人受伤竟然会慌乱地颤抖失措是一件极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这样的人常年都行走在紧张的环境里,对受伤中弹这样的事情应该是驾轻就熟的。
但是肖樱不同,她其实很讨厌近身格斗,虽然她的近身格斗成绩很好,但是她更喜欢远距离的狙击,那种锁定了目标,一击即中的感觉更能满足她。
当然,这些几乎没有人知道,除了爵墨。
因为那件对肖樱影响很深的任务,爵墨也在场,不过他并不需要现身,他当时的任务只是现场监督并且给出正确的指示,并且在必要的时候给予支援。
那一次的任务,同行的有三个人,这三个女孩在同届中都是成绩非常好的,擅长各种格斗方式,基地当时对她们三人的行动非常放心。但是事实证明,很多时候越是放心越是容易掉以轻心,她们三人奉命去偷一本账册。
肖樱不会忘记自己看到的那个场景,另外两个几乎跟她一起训练,同吃同住了两年的同伴,被几根钢丝穿透四肢,整个人如人偶娃娃一样吊在半空中,鲜血沿着白皙的肌肤滴在她们身下的白玫瑰上,那些透着血迹的白玫瑰几乎被全部染红,散发着诡异的邪魅,几乎让肖樱在一瞬间停止呼吸。
那两个女孩,是为了保护她先离开,才会失手被擒,她是她们三个里面最小的,平时也是最受她们照顾的,她们几乎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护着,而那次任务同样如此。她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前只有两个同伴鲜血淋漓的身体,耳边是她们痛苦的尖叫,那种穿透到骨髓中的痛楚,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能感受到。
但是,她却几乎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同伴被吊在半空中,血流而尽地死去,她只能抓紧怀里的账本,那是她们用命换来的,她们其实是有着一种军人的天性的,执着到可怕的地步,一旦接受了任务,那便是即使牺牲性命也一定会完成。
那天以后,她每天晚上都要吃很多安眠药才能睡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偶,那种撕心裂肺的尖叫几乎让她窒息,她的精神几近崩溃,即使有基地最好的心理医生都没有办法放松她的情绪。所以后来,她离开了基地,连她的教练都看不下去了,觉得她要是继续呆在那里,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精神衰竭而死。
从那以后,肖樱看到同伴受伤,都会抑制不住心底的寒意,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年的惨剧,所以她努力地变强,保护身边的所有人,不想再看到别人为了她而受伤。
那也算是一种,很偏执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