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蔷:“娘子,可想出什么来?”
穆雪摇头:“没有。”
紫蔷:“也是,我们刚到北宫,对这儿一点儿也熟悉,谁知道那些笑脸后面,隐藏的是什么。”
元元:“奴婢倒是听说,太医确诊了丘妃有喜,詹事府那边笑声不断,北宫的宫臣们都替太子殿下高兴,还有的人说要到祖庙去祷告。”
穆雪:“于北宫言,这的确是一件喜事。”
元元撇嘴:“怕也不见得,奴婢还听说,飞霞殿碎掉的碎片,抬了两筐,檀妃对宫女们又打又骂,凶得狠。”
穆雪:“她是东夷的公主,脾气大了一点也不算什么。”
元元耸了耸圆圆的鼻头,道:“太子殿下在德阳殿,谁也没见,不知道在做什么。”
穆雪:“太子殿下是北夏的储君,担负着北夏未来的命运,要想的,要做的,比别人多。”
紫蔷哂笑道:“就这一会儿,元元探了这么多消息来,鬼机灵。”
穆雪:“元元,我们是客,暂时借住北宫,不需要知道北宫的事,以后别再探听消息,高门大户里,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现在是我的侍女,我不想你被人捉了痛脚。小心为上。”
元元:“哦,奴婢还以为,知道得多一些,可以防着被人算了去。”
紫蔷:“想法不错,没弄清状况,我们不会在这儿久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元元:“不在这里住?那到哪里住?”
有口哨声隐隐传来。
穆雪推开窗,寻声望去——
花墙根的合.欢树下,倚树而立一个年轻女子,向晚的风吹过,橙黄的裙子裙裾飞扬,那种随风欲去的娇软,颇似飞在花尖的金红蝴蝶。离着她四五步远,站着一个蓝衣青年,半扬着头,轻轻吹着口哨。
正是苗藿和白初。
穆雪不觉皱起了眉。
燕波得救后,众人离开花园往前殿,行至合.欢殿,疲累不堪的苗藿昏昏欲倒,穆雪只得引了她到偏厅休息。夏侯星不知接了什么消息,等不及苗藿睡醒,先行离去。
苗藿醒了,醒了没来辞行,却寻了白初。想从白初口中套话?
远远地望过去,一个蓝衣,一个橙衣,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娇美婉柔,竟有一种奇异的和谐。
一曲吹完。
白初:“苗妃,我可以走了吗?”
苗藿:“我在家的时候,爹娘和哥哥们,都叫我藿藿,后来,见了我还要行礼,我再也没听他们喊一声藿藿。”
白初两眼看树叶,藿藿?与我有关系吗?
苗藿:“你吹的曲子,我也会唱,我唱给你听。”曲子是哼出来的,苗藿心里默默唱着词,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白初吃惊地看着苗藿,那支虎鲨每个队员都会唱的歌,他用口哨吹出来,就吹了一次吧,这个女人,有过耳不忘的本事?
苗藿的眼里水光流动:“我听见秦淑女叫你阿初,我,也可以叫你阿初吗?你还可以再吹一个曲子吗?”
白初:“苗妃,天色不早,你该回你的星府了。”
苗藿:“你,再吹一个曲子,好不好?”
白初:“我……我的口哨吹得并不是多好,你想听,我想,星府里不会少了会吹口哨的乐伶。”
苗藿:“我就是想听你吹的曲子,再吹一个,好不好?求你了!”
白初:“你不要强人所难好吧,是你说,我的口哨很特别,不能在外吹,我家娘子,我家娘子不想惹麻烦。”
站在墙根的香瓜气呼呼道:“我说白小哥,让你吹,你就吹一个,在这儿还怕被别人听了去?你知道不知道,上次听你吹口哨,我家主人没敢回星府,回娘家住下,听说随云居买烟花,我家主人忙了一夜,亲手做了二十支绝品烟花,就因为在随云居门口听的口哨,这叫,叫……爱屋及乌,不对不对,唉呀就是这个意思。”
他在随云居门口吹口哨,在随云居门口听口哨的苗藿,给随云居送了二十支绝品烟花,绝品烟花吸引大量龙城人到随云居,结果随云居挖走了住在流星花园的候官士子,北宫破了星府的局。
星府输在他的口哨上?
这算什么逻辑?
白初心里纳闷又好笑:“听我吹口哨,不敢回星府?”
香瓜:“我家主人哭得眼睛都肿了,哪里敢回星府?本来身子就不好,熬一整宿,不知多长时间才补得回来。”
白初闭口不语。虎鲨唱的歌曲,气势雄壮,振奋军心,并不适合一般女人。这个叫苗藿的女人,喜好与众不同?她是星府的女主人,星府是北宫的对头,她究竟想干什么?
香瓜又急又气:“我说你吹个曲子,有那么难吗,给钱好不好,你要多少钱?”
“你有多少……”看着苗藿那哀求的眼神,白初泄了气,很没出息地吹起另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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