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西门庆领着一众近身下属巡视水师码头,刚过晌午,登州城方向就驰来一骑,马上一伶俐汉子,不过二十出头,生得俊俏,却是西门庆一手简拔起来的“铁叫子”乐和。
这乐和原为登州牢城营的一位小牢子,使一管玄铁萧,若说武艺,亦只寻常,不过为人精明,办事谨慎,不知什么缘由,却一纸调令征到了物流所中,着实羡煞一众昔日同僚。
乐和有如此经历,自是由于西门庆从那《水浒传》中知其性子伶俐,现下身边猛将不少,可能够办些精细勾当的却不多,这乐和也算是人才难得。
得西门庆知遇之恩,乐和自是全心全意为之奔走驱驰,勾当西门庆同各地消息联系之责,可谓要害。
接过乐和手中一封信笺,查看周遭完好无损,西门庆方才撕开,取出其中信纸细细瞧了一遍。
却原来不是燕云之地有事,而是辽河以南的十余处州府发生大饥荒,民削树皮以食,乃至于易子而食,饥民之惨状触目惊心。
辽国这些年同女真征战节节败退,加上北地气候愈发的严寒,两相催逼下,国力愈加颓唐,官府无力赈济,结果有辽东汉儿聚众而起,其势如燎原之火,四出攻掠,致使整片辽东之地已无秩序,饥民部落间攻伐无休。
斗米能换女子二三人,百石粮食能引千人之争战。
仅信末这两句话,就可见现今辽东一地局势之混乱,生民之惨烈。
“祝彪,速速寻花荣来!”
现今西门庆一众属下,人人皆有职衔,唯祝家三兄弟还随在身边,日常一应跑腿支应事务,尽皆使唤这三兄弟。这三兄弟自知武艺比不得花荣等人,办事亦不够老练,此际随在西门庆身边倒也算得一番锻炼,日后自有前程,倒也不用太过操切。
不一时,一身水靠装束的花荣匹马而来,正在操练一众水师士卒水性的他,听得祝彪消息,当即丢下手中事赶了过来。
“辽东大乱,却正是我等取事之时,登州水师即刻出发,运粮北上!此行不求其他,但有良马,不论多少,尽皆购来!”
“水师全员北上,朝廷赴金使臣赶来,若无舟船,岂不麻烦?”
“使臣至少还有一月方才到来,到时候叶春那边亦有新的海船下水,自不虞无舟船可用。”
整个山东河北乃至于东京汴梁,西门庆都有消息往来,对于马政、呼延庆等人行止,可谓了如指掌,自然早有安排。
“恩主保重,花荣此去定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