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望见远处山峦间惊鸟四散,又下马伏地听了一会儿,面容愈发紧肃,支使了一名厢军士卒去前头通报,自己却是领着二三十名后队士卒横在路上。
鲁智深,杨志!
当西门庆领着卞祥以及十余名厢军士卒赶至队尾时,见着对面阵型严整的近百强人,特别是为首两员步将,不由头皮发炸。
“花和尚”鲁智深和“青面兽”杨志,这两位在梁山一众头领中都是五虎将的水准,特别是鲁智深,天生神力,一杆六十二斤重的月牙铲使将起来,更是擦着即死,碰着便亡。
若仅是这两位,西门庆现今手下也有几位武力出众的豪杰,也未必就怕了。只不过此二人都是军中出身,一者是西军老种相公麾下的第一勇将,一者是天波府后人,家学渊源,在操练士卒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那近百名二龙山的喽啰,此刻列阵以待,竟无半点杂音声响,不论战力如何,只这份气势声威,比之秦明手下的禁军都要强上许多,更不用说西门庆这边队伍中用来充门面的东平府厢军。
此处离那二龙山直线距离都有五十余里,且需从清风镇那边绕道而来,往来折返,只怕不下百五十里。这位宝珠寺的“主持”,怎么就有这般耐性,几乎倾巢而出追了下来。
“洒家此来,不为银钱财货,只为取一狗官首级,其余不相干的,赶紧退去,休要妄自送了性命!”
鲁智深跨前两步,声如洪钟,手中月牙铲往地上一戳,入土三寸,端是惊人,即便同样以力量见长的卞祥,也是微微变色,唯有同样高居马上的杨再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显得极为兴奋。
“大师在二龙山造福乡民村寨,如何来此处做这等强梁买卖?”
西门庆这会儿已命后面车队在马氏兄弟的护卫下加紧速度离去,自己在这里却是拖得一时便一时。
“你就是那什么物流所的狗官吧?既如此,向前来,吃洒家一铲,我却不去为难你的属下家眷!”
“在下同大师素未蒙面,不知有何得罪之处,却需大师这般急于取我的性命?”
西门庆这会儿也是一头雾水,闹不清自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却是惹出眼前这尊煞神。
“似尔这等狗官,专擅替官家搜刮百姓钱财,江南朱勔即是前例。今日你既走了青州道,洒家说不得要为百姓讨个公道!”
说完这话,鲁智深提着月牙铲迈步急奔,却是径直杀向西门庆,想要一击成功。
阵前卞祥手中开山斧一挥,却是拦住身边欲策马而出的杨再兴,抢先一步朝这鲁智深冲去,恼得后面的杨再兴大呼小叫,却又不愿上前夹攻,以多欺少。
卞祥鲁智深两人一在马上,一在步下,眼见着要撞在一处,卞祥手中的开山斧兜头而下,却是被鲁智深侧身让过马蹄,手中月牙铲上挑,两杆重兵器架在一处,只听得一道金铁之声炸起,声震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