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跛子本来以为,那一个影子之后,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然后就是越来越多的尘烟、越来越的人马,可……马三跛子的眼睛都快要瞪破了,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远远地那边还是只有一人一骑“呱唧呱唧”地往这边跑着。
等那一人一骑“呱唧呱唧”跑的更近一些、后面永远也不会出现人马的时候,马三跛子更要感到失望了。
“这是后金鞑子的斥候,”马三跛子终于放弃了幻想,不得不承认了现实。
那人奔行到烽火墩前那些后金鞑子的近前,开口询问了什么,马上就有人为他指点了方向,那人就顺着方向,朝着一些人奔了过去。
离得近了,才能够看得分明,那些人的中间,有三人显然与其他人身份不同,应该是这些人的头领。
这三人看着那人急匆匆的样子,情知不妙,但也并没有显得多么慌张,只是用眼睛定定地瞧着他。此时,也自有身边的亲卫,上前与那名斥候接触。
斥候来的近前翻身下马,一边行礼,一边大声汇报着什么。
那三人显然被斥候所汇报的内容惊住了,不约而同地向斥候的身边围了过去,并且嘴里肯定还“哇哩哇啦”地说着什么。
因为离得有些远,马三跛子并没有听的清楚他们的对话,况且即便听到也不一定就能听的明白,但是从他们的动作看,显然斥候传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对此,马三跛子具有十足的把握。
接下来他们的举动,更验证了马三跛子的感觉。
首先,有十几人接到命令,跨上马就向关外奔去。
然后,他们又派人向两侧奔去,不会儿就将在两翼展开的人员中收拢了一些回来,点齐了将近三百名巴牙喇,那为首之人简单地讲了几句话,随后这三百人就“呱唧呱唧”地向关内奔去。
按照马三跛子的估算,除去刚刚去往关内、关外的人,烽火墩下及两翼展开的,最少还得有一百五六接近两百名的巴牙喇。但是,似乎在这短短的瞬间,他们每个人几乎都知道了那个不太好的消息,因此他们的行为不再那么张狂,也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地大声喧哗。
在两翼展开的人员肯定是还要继续保持警戒,负责在烽火墩下守候的人,也是不敢稍有松懈。
但是,从他们一会儿向关内的道路上望去,一会儿又向关外的旷野中望去的动作来看,他们是在急切地盼望着什么。多半是关外的某个地方,还有他们的兵马,刚才去往关外的那十几人,大概就是去通知他们的。
看到后金鞑子们如临大敌的样子,马三跛子心里感到很是爽利。
尽管没有什么具体的根据,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理由,可依据人的“朴素感情”原理——敌人的坏消息,就是我们的好消息——马三跛子还是裂开了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马头,有什么乐子?说出来大家也都乐呵乐呵,”见他如此高兴,趴在他身边的墩丁,就忍不住小声地询问起来。
他们显然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些情况,而伸头看了看烽火墩下面,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因此才向马三跛子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