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张玉依然巡视着四周,说话时也并没有扭头看过去。
“此事关系重大,下官……下官……”心欲言而口难开,卢承业还真的不知从何开口的好。
“嗯?!”张玉感到很是奇怪,不是你巴巴的把人缠住的吗,怎么又欲言又止,这是来的哪一出啊?他觉得要逼一逼这个卢知县了,因此就作势要迈步走下假山。
“千户大人请留步……千户大人可否识得梁惠妹小姐?”卢承业一闭眼,心中的疑问也就脱口而出,而话中稍微的瑕疵也根本没有计较。
“卢知县……这是何意?”张玉有些不明所以。他也确实应该感到不解,因为他既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也没有见过叫这个名字的人。
不过,张玉倒也没有责怪卢承业的意思。他以为说不定是有什么人,假借了他们御前护卫的名头,在外面招蜂引蝶、惹是生非,而苦主不辨真伪,或许真就着了他们的道也是很有可能的。
因此,张玉的话虽然是质问的意思,可语气却显得并不那么理直气壮。
“不识得梁惠妹?那曹柱呢?”张玉语气的含糊,令卢承业信心大增,而且他也几乎可以肯定,人家梁家小娘子并非毫无缘由地找上门来。
“曹柱也……等等,”卢承业刚才的口气有些不客气了,张玉也是随口反驳,可话未曾出口,马上又意识到“曹柱”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曹柱是吧,怎么啦?!”
“曹柱和梁惠妹小姐可是……可是在‘四处’寻找一位‘王爷’呐,”卢承业的话中,“四处”和“王爷”两处是特意加重了语气。
张玉刚才的回答,没有否认认识曹柱这个人,因此卢承业就自然地以为梁惠妹也是他们的旧识。因为在卢承业看来,曹柱和梁惠妹本来就是一处,要认识就肯定都认识,没有识得一人,不识得另一人的道理。
本来即便是一个富家公子,即便到处留情也并非多么大的罪过,只要不始乱终弃、惹了事自己主动兜起来,也就大事化了了。男人嘛,谁也都有管不住……那什么的时候,最多笑骂一顿,事情不大,也就过去了。
可那毕竟是一位“王爷”,而且吃干喝净之后扭头就走了人,这不……让人追着“四处”寻找,这实在是不仅有辱斯文,而且着实有损皇家尊严。
万一你留下的“种子”,一不小心,生了根发了牙怎么办?“你自己家的骨血都不珍惜,却让人家着急上火……你难道不知道,偏偏让咱家遇到这件事情,让咱家多么为难嘛!”卢承业倒不是替梁家小姐委屈,纯粹是自己有感而发,再加上连日的劳累,因此情绪几近失控。
“等等……等等,”张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都是什么呀,七十三八十四的,“卢县令,卢大人,本人真是不明所以,有事……还请明言,”这花园中,假山上,在这样一个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的环境中,自己却把一个大男人弄的哭鼻子抹眼泪的……这,这,“这若是令人看到,如何是好?!”
“啊!”卢承业正要抬起手臂,用袖子揉一下眼睛,听到张玉的话,马上又变成了啼笑皆非。
“好了,好了,卢县令卢大人,有什么话你慢慢说,我都让你搞糊涂了,”张玉知道其中必有误会,要想解除误会,还得将事情从头至尾细说一遍才可以。
卢承业看张玉的表情并非作伪,因此只得又再次将事情的经过哇啦哇啦说了一遍。因为刚刚给洪承畴洪大人讲述过一次,所以这次讲述的倒是顺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