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承业将事情的经过禀报完了之后,洪承畴洪大人也陷入了沉思。
看着号称陕西第一能吏的洪承畴洪大人闻听此事后都一筹莫展,卢承业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因此,下官急忙返回,先向大人禀报此事。不过,临行之前,已经找好了车辆,等稍微近些热乎汤水,他们就会送至县城,再有……”卢知县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接着说道:“再有一个多,最多两个时辰,应该就能够到达县城了。”
卢知县禀报完了之后,凉亭内一时陷入寂静。两人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因此暂时没有引出话题。
洪参政两眼上抬,似乎神游天外。卢知县顺着目光看上去,原来目力所及之处是凉亭的檐角。
“有没有……找个先生号号脉?”洪参政说话时,眼睛依然注视着那个方向,连眼睫毛都没有眨动一下。
卢县令正要仔细研究一番,那处檐角到底有何不同之处,耳边就忽然响起了洪参政的话语声。
洪承畴的意思,最好是先确定一下,那位梁小姐是否与那位王爷就琴瑟和了谐,即使已经琴瑟和了谐,也最好能够确定是否就珠胎暗里结。
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此后的对策,都是要以此为据。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不管冒多么的风险,都是对皇帝陛下言明。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恐怕也得与皇帝陛下言明,而且也仅仅是言明而已,完全可以当做一个笑话来传说。
“没有,这不……”这点儿意思,卢县令还是能够反应过来的,不过,他本来想说“这不才刚知道吗?”但想到自己刚刚知道消息,尚未辨明真伪,就风风火火地来汇报,这不是拿上司架在火上烤吗?不仅有欠稳妥,而且还令上司认为自己不成熟,因此马上改口说道:“这不……这位王爷来陕西……也不过个把月的工夫……”那意思是说,总共才一个来月的时间,即便有“珠胎暗结”的情况,因为时间太短无法通过脉象显示出来,而并非是自己遗漏。
“那个……那个独行狼挟持了他们几天?”洪参政不动声色,但是话题却有所转变。
“有五六天吧,”卢县令如实回答。但在心里,却有些不明所以……难道是怕混喽?!难道洪大人是怀疑这独行狼也会染指?!不能啊,回到悬崖峭壁之处时,两人也是见过独行狼的,当时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激愤的样子啊!
“这么长时间……”洪参政似乎是有意抻量一下卢县令,说了半句话之后,竟然停顿了下来。而卢县令却要笃定:洪参政就是那么想的。没想到洪参政在大喘了一口气之后,又接着说道:“……身子不会有恙吧?”
“是,大人的吩咐,下官一定照办……下官这就去请薛神医,等他们到了之后,马上就进行诊治,”到底也不是一窍不通的莽汉,洪参政的指点,卢县令马上就领会洪大人的意思,就是……反正梁小姐身子虚弱,的确需要医生看一下,那么就“顺便”也看一下那什么吧。你滴,安德斯丹!
卢县令当然安德斯丹。
如果刚才还强调“个把月时间”,而不敢指望能够通过医生的诊脉来最后“确诊”的话,此刻经过洪大人的一再地、反复地强调,洪大人那不好出口的话,卢县令也能够理会——不管通过什么方式方法,一定要确定那位梁小姐是否是珠胎暗结。这一点非常重要,必须搞清楚,因为以后的举措都要据此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