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王昆阳走了。一群人走了七七八八,饭食都不成用。”
“剩下的都有谁?”
“邓二爷和李丹阳。”
放下手中水碗,刘暹笑了。都走了好啊,外头的三百民丁就是自己的了!“够聪明!走,咱们陪二爷喝酒去!”
“刘卓!带弟兄把外头的场子看好,谁敢跑了,照狠得给我打。”
有邓玉章和李丹阳在,说明一切‘已经’敲定,还是照着自己盼望的路子应准的。
“二爷,李公子……”
“刘暹,坐下来,咱们说说话。”
十碗八盘一桌酒席,菜已摆好,邓玉章、李丹阳更已经就坐。这处屋子里除了他们三再没有旁人。两人还剩的弟兄是在外头,分作两席,正由着刘暹的亲信陪着。
“这些人就是你的好处费!”
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是明白人。
略带些酒气的刘暹,两三刻钟后在镇子东送别了邓玉章和李丹阳。刘暹与邓李桌面上谈话,总结来就是三点:
一、败兵就是好处费!
二、乱贼凶悍,事若不济,刘暹可领残部退入邓家楼、李集镇。
对的,拉拢刘暹的人,除了邓玉章,还有那留下来的李丹阳。
三、如果,是说如果,刘暹能在柳林镇顶住杀到的李蓝匪军,钱粮物资包括火药器械,城固各家族豪强,包括县衙在内,绝对会一波接一波的源源送到。必要时候援兵也会来!
不过,邓李二人语气发飘,明显的不信任刘暹能顶下即将到来之敌的厮杀。
“娘的,小瞧人是!”
“这是以为咱跟他们一样废材啊?”
“也他娘的不看看这些天爷们忙的是什么!药子、药铳,可不是他们的破刀烂枪能比的。”
……
“柳林镇也不是铺镇。这里比铺镇繁华多了,一丈多高的砖墙,两层的过街楼子,配上五哥准备下的药子,真要顶不住,白瞎了咱七尺高的个子!”
……
没人愿意自己被小瞧,邓玉章、李丹阳离开后,刘暹的左右弟兄,顿时是不忿叫嚷来!
“这话都先别白话的,等以后见了真章再说。”刘暹没有压制兄弟几个的不服。
只看着邓李一行人慢慢缩小的身影,双眼眯了一眯,旋即睁开来,面色淡淡然。
可不是大敌当头故作出的岿然不动,乃是一种自心底里散发来的蔑视,彻底底**裸的蔑视!
“五哥,一共纳了247人。再有三十一个软蛋装孙子溜走,被教导队堵在侧门,一个不剩全拿下。”刘暹开头说是领头的,可实际上团练中的大小头领那是各家的骨干,都已经‘各回各家’,这小三百的败兵是真正的一盘散沙,内里没有几个可服众兼有声望的。
“教导队扩编,每人一什。三十一个软蛋编入苦力营,交由辎重队管教遣用。”
走到驿站前门楼空地,刘暹就看到黑压压一群人正在那蹲着。一旁有两个派饭点,十几个教导队成员和一中队丁勇提刀拎枪的散布四周。
饭点饭食已经发派完毕,最早拿到饭食的民勇也都已经吃好,怵怵缩缩坐顿地上,两眼中尽是对自己命运的彷徨。
从中午战败,一路奔到到柳林镇,这群人绝对累惨了。看到这时刘暹一伙人来到前,却又个个挣扎着立起身子,脸上全部堆起讨好的笑。就是那些饭食没吃完的民勇,也慌张的站起身,不管自己嘴里是不是还塞着馒头。就如刘暹想的,也如王昆阳说的那样,‘鸡血’时间一过,这群败兵就会恢复到原先的颓废模样,难堪一用!
落胆丧气的人,果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恢复的。
刘暹从人群前走过,目光如剑,一道道与他两眼接过的目光,就像猝然触碰了炙铁一般。触目之下,人人俯首。
前半句对教导队队长刘卓说,后半句对队伍里唯一的文化人——落地秀才范德榜说的。
刘卓范德榜腰身一挺:“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