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如你所说，我有这个自信，即便我不记得前世的所有，我希泠，也有那个自信，不会，也不屑用过去的事情来强加指责任何一个人！任何时候，不过是殒命之仇，又不是折辱之恨，我自有那个气度让往事如风！”

希泠声声句句字字，掷地有声！

屋内沉寂，良久暗尊站起身来，却什么要说，只是满是深意的看着她：“我知道了，希泠。我的世界等候你大驾光临，告辞。”

希泠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消失在她眼前。

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希泠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便走到床前，将手轻轻搭在紫苏的腕上，见她依旧熟睡且身子无恙，微微松了口气，搭在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便出了房门。

走廊上，还未走几步，青衫衣袂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希泠抬头，那如冷竹似的出尘容颜便倒映在她的杏眸中，深深的。

“希泠。”氏渊淡淡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好巧，”希泠未笑，眸子却柔和了不少，“氏渊。”

他眸中一深，方才心中的疑虑似是都被她这一声‘氏渊’弄得消散如烟，却并未表露出来，只是用那双眸子专注的望着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声音很好听？”

希泠不禁小退一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似乎清朗如熙，又似乎晨露未晞，敛尽了一切风月，如静水流深，一切情思都似无所遁形。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神色非常具有侵略性？”

氏渊好看的眉皱起来：“从无他人，只有你这样问我。”

“每次你与我说话时，都似乎在碾压我的思绪。”希泠半真半假的说道。

“包括昨天晚上吗？”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并未丝毫暧-昧之意，如朔风淡而有力。

希泠杏眸讶异，却摇了摇头。

氏渊见她不言，也未多说什么，却依旧放心不下，方才这里明明有一种扭曲的力量出现，不禁正色道：“方才这里可有人出现？”

希泠从他的神色，推断不出半分，不知怎的不想说出暗尊之事：“我方才与丫鬟在房中，并未察觉异动，有什么事吗？”

“大抵是我想多了，”氏渊淡静道，他无欲探究希泠，“没事便好。”

希泠心中暗暗心惊，这附近并未有何异常，唯有暗尊算得上异数。但氏渊并不在附近，却能感觉到，暗尊究竟有何不妥让氏渊竟特意过来问她？

忽的，她手指一动，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她忘记问暗尊，她额头上的那个红莲印如何在初次遇见他以后便不见了？

氏渊见她这个动作，心不由得空了一拍：“怎么突然做这个动作？额上有何不舒服的吗？”

“啊？”希泠垂下眼睫，谎话在唇边却无法吐出，忽的她的手腕被氏渊一手攥住。

她一惊，抬头见是氏渊心中疑惑更甚。

若是宣凉对她做这个动作，她不会如此惊讶，但偏偏是潇然如天人一般的氏渊竟会……

“跟我来。”他眉心一沉，比平常多了些急切。

希泠不禁跟上他的步子，却没什么要问出声，像是如此自然的，她这样跟在他身后。

“我想确认一些东西，希泠，选择权在你手里。”

在一扇门前，氏渊停下来脚步转身对她说。

希泠晃了晃手：“你这样是允许我拒绝的意思吗？”

氏渊的手，分明还紧紧将她的手腕握着。

他微微一笑，却没有解释：“请。”

希泠挑眉，进了房间，随之房门就在她身后关上了。

氏渊颀长的身影，逆光进来，阳光洒在他往常萧瑟的青衫上，却少了几分寂寥，多了一分压力。

希泠不禁放缓呼吸，却听他诱-哄似的说：“你若是现在想放弃，还来得及。”

“不！”希泠斩截的拒绝了，第一次如此主动看向氏渊，杏眸湛亮，“我身上的秘密，总要一个一个的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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