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对君无忌，倒是真心实意。

“楚将军。”冷溶月在酒楼外的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叫住楚玉。

楚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冷溶月，“无情姑娘一路跟着本将军，可是有事？”

冷溶月并没有点破他故意带着她绕了不少路的事实，清润水眸直视着他，“楚将军今日找无忌所为何事？”

楚玉嘴角微扬，“若是本将军告诉无情姑娘，有大批的杀手潜藏在明月关，准备伺机刺杀豫王，无情姑娘准备怎么做？”

冷溶月冷眸微眯，“云阳四大世家有人出卖了无忌的身份？”

“无情姑娘果然聪慧。”楚玉由衷的赞了一句。

冷溶月略过楚玉夸赞的话，平静的问道：“可知是哪家？”

楚玉收起面上的笑容，严肃的摇头。

这些年齐皇专政独断，平南王府虽得齐皇信任，在他父王离世，而他又远离京城驻守到明月关后，平南王府的势力也早不如从前。安插在京城各处明桩早被打压的一个不剩。就是暗桩，若不是君无忌暗中转移，只怕也被齐皇拔除的十不存一了。

江南，他曾插手过多次，都遭到各方势力暗中阻饶。

而今能查到潜藏在明月关的杀手是因为云阳四大世家有人出卖已经是费了大力气了。

“如此，那便是四大世家都有可能了。”冷溶月道。

楚玉点头。而后意有所指的说道：“近两****最好劝住豫王留在明月关，容我做好安排后直接护送你们离开。”

冷溶月沉默不语。

楚玉皱眉，“我知道今日-你们要去城外那处山坳去看花，依你之见相信也明白，若是去那里，将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时机。而出了明月关，我便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制止这次的刺杀。”

楚玉说的冷溶月都明白。但明白归明白，不等于明白之后，她便要照做。

“来到明月关的第一天，无忌便说要带我去看那处的花，说那处的花开的多美多好。而后又提了多次，我都不曾答应。而这一次，我不想拒绝。”冷溶月唇畔扬起浅笑，眉宇飞扬。

“无情姑娘……”

“这天下不管是想要杀豫王还是杀无邪公子的人都很多，若每一次他都只能避开，天下还有何处可供他容身？别说今日只是杀手，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势必要与他一起去闯一闯。这天下，能让我避开的，除了我自己，万事万物都不行！”

冷溶月眸光平静的看着楚玉，语调不急不缓，一字一句，似在说一句稀疏平常的话。却那样沉重的撞击着楚玉的心尖。

楚玉目光深邃，亦是不眨一下的看着冷溶月，问道：“哪怕今日要拿豫王的生命作赌，你也再所不惜？”

冷溶月嘴角微微一弯，转身离去。

楚玉看着冷溶月的背影，不曾眨过一眼。耳畔，若有若无，却又清晰不容忽视的飘着冷溶月清冷的嗓音，她说：“他便是我，我便是他，胆敢欺他辱他伤他，便是欺我辱我伤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斩！”

斩！说的那样斩钉截铁，杀气腾腾，天地似乎都因为这话而变了颜色，如滚滚狂风暴雨朝楚玉席卷而来。乱了他的鬓发，乱了他的衣襟，却让他的身体如钉子一般，定在原处，久久不动。

许久，楚玉抬头，风不知何时停了，晨阳重新跳出云海升上天空，万丈的金辉洒下，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