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桩行刺案在宫中以迅猛之势迅速蔓延,他也很快听说了消息,太后要在后宫彻查潘彩儿行刺一案。
太子毕竟年轻,心志没有皇后那样冷静坚定,生怕此事牵扯到自己身上,心中始终有些惴惴不安,仿佛在等待什么。
半晌之后,一身黑衣的皇后到了东宫,萧远航一见母后就急忙迎了上去,“母后。”
皇后看着萧远航强行镇定却不乏惶急的神色,淡淡道:“你在害怕什么?”
萧远航深吸一口气,眉目间忧色愈盛,“母后确认潘彩儿的事都处理干净了?”
皇后眸光凛凛,“你不用担心,任大理寺怎么查,也查不到我和潘彩儿有任何关系,她一个卑贱舞姬,怎么可能和母仪天下的皇后有什么牵连?本来以为她必死无疑,没想到万千里插手,留了一口气,不过也好,潘家庄让章湛问了出来,就算潘彩儿在昭阳宫就死了,大理寺也会查出她的身世,潘家庄一事,迟早会浮出水面,就算不能足以动摇萧天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但杀良冒功一事若证据确凿,恐怕皇上也免不了对这个一直赏识有加的侄儿动怒。”
母后神算,萧远航自是不必担忧,但还是不太放心,又追问了一句,“此事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吧?”
皇后笃定而笑,“你在东宫禁足,我在准备沁雪的婚事,外界事物都和我们母子无关,如今六宫掌权的人可不是我,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容妃自然首当其冲。”
计划虽然完美,可是没想到,丹妃出来顶了罪,让容妃侥幸逃过一劫,不过皇后也并不是十分失望,至少把丹妃拉下来了,容妃不可能长期一个人主理六宫所有事务,以后若是出错更多,可就没人顶罪了。
见母后这样说,萧远航放松下来,神色松弛道:“母后思虑周全,儿臣佩服万分。”
见太子如此神色,皇后却丽容含怒,“潘彩儿居然失败了,萧天熠果真没有那么好杀,还是寒菲樱坏了事。”萧天熠在家宴上,几乎什么都不吃,仅仅喝了两杯酒,想要下毒,有几十种酒,不知道他会喝哪一杯?总不能每杯都下毒吧?那样太冒险了。
不过这难不倒皇后,还备了一招杀手锏,那就是舞姬潘彩儿,就算萧天熠不吃不喝,恐怕也逃不出潘彩儿的媚术。
潘彩儿是皇后精心准备的棋子,在宫中,敌人众多,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可是没想到,一朝就用得废弃了。
又是寒菲樱?萧远航目光阴狠,愤愤道:“当初不知道寒菲樱原来是个这般厉害的角色,看走眼了。”
皇后冷笑道:“那又怎么样?这重重一摔,以后能不能生都是个问题,也算是个不小的收获。”
萧远航重重点头,目光阴毒,忽然想起什么,“潘彩儿是怎么死的?”
皇后并没有瞒着自己儿子,“潘彩儿在家宴上遭遇万千里重创,章湛防止她死亡,特地请去了苏太医吊着她的性命,潘彩儿本来就是垂死之人,稍稍动一点手脚,谁能看得出来?”
苏太医?萧远航目光一亮,恍然大悟,母后多年信任苏太医,苏太医投桃报李,关键时刻自然能派得上用场,果真是老狐狸,时机掌握得刚刚好,潘彩儿刚刚吐出潘家庄一事,就死了,要不然,她落到太后手中,太后定然动用刑戒司的酷刑,潘彩儿一介女流之辈,谁知道还会咬出点什么来?
“不过。”皇后眼中有沉甸甸的遗憾,“就算寒菲樱不能生了,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萧天熠还可以再娶,真不愧是沙场出来的人,竟然有护心璧护身,苦心筹谋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萧远航道:“母后不必遗憾,杀萧天熠的目的是担心他投靠容妃,我们最终的对手是容妃,此番虽然并未动摇容妃的地位,但父皇心中定然已经对容妃产生不满,而且,萧天熠的孩子也死了,又可能会动摇他在太后和父皇心中的地位,我们又可以置身事外,已经不算是一无所获。”
皇后目光沉沉,沉吟道:“也是,母后连夜过来就是要告诉你,要稳住,此事和坤宁宫,东宫都没有半点关系,千万不要有任何心虚之态。”
“儿臣明白!”萧远航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昂然抬起了头,之前的紧张不安已经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