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来说,西门筑不算一个脾气特别差的人,皇家的人自有一份克制与高贵,他喜欢美人美酒,崇尚风花雪月修身养性,虽然挑剔但不会让自己大动肝火,自从颜溪来了之后就变得跟个小孩子一样,喜欢和她斗嘴,喜欢捉弄她,却常常被她反将一军,轻易气得面红耳赤。
这下颜溪走了,他又变得跟之前一样,矜冷淡漠,高贵疏离,玩世不恭的话语经常挂在嘴边,颠倒众生的笑却从不曾到达眼底。
当然这是大部分的时候,小部分的时候,比如说他看见吵得略黑的茄子的时候,或者翻出王妃送给他的钱袋的时候,他会立刻变得暴躁起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还不给本王去找人!”
“王爷,这可是半夜啊……”几个值班的士兵吃着宵夜,可怜巴巴地说道。第一时间更新
“半夜怎么了?半夜不也一样可以打起精神来吗?”
王爷大人,能打起精神来的只有你啊,害相思病的躁动狂。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对上西门筑杀气腾腾的眸,一个护卫挣扎着说道。
“放。”
“……”有屁快放的意思吗?
“属下觉得,王妃嘛,去意已决,找到她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找到了,似乎,强扭的瓜也不甜……”
他话还没说完,三四个护卫就赶忙捂住了他的嘴。
“属下们这就去找王妃,这就去!”三四个人诚惶诚恐地后退,连拖带拉将那个护卫拽出府去,一顿暴打。
在王爷面前,千万不能说王妃找不回来的话,也千万不能说找回来了那又怎么样,这是很多护卫们心照不宣的事,因为曾经有一个不怕死的悄悄在王爷面前这么说过,结果,王爷在露出惯有的迷人笑容之后,让这个护卫光着膀子围着偌大的王府跑了一个下午,嗯,大夏天的下午。
跑了两个时辰,护卫都口吐白沫了,王爷还是没有叫停……
王爷心血来潮的时候就会想锻炼护卫们的身体,觉得找不到人与他们的身体素质有关,于是各种魔鬼式训练接踵而来,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说不出的……
面对益发丧心病狂的王爷,护卫们只能泪流满面地祈祷着,王妃,求求你快回来吧……
“阿嚏!”颜溪打了一个喷嚏,不悦地想着,似乎没有感冒啊,为什么这阵子老打喷嚏?
“我经常想吐,还吃不下东西,好像没有受风寒的症状,到底是怎么了?”颜溪瞅着给他探脉的大夫。
“这是喜脉。”大夫回答说道。
“什么?!”“啪”的一声,颜溪将医馆的桌子猛的一拍。
这算什么?才一个晚上就能怀上?简直欲哭无泪的神准命中率……
“没有丈夫?”大夫眼光精明得很,要是夫妻和睦的,听到有孩子应该喜笑颜开了,哪会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十有八|九,是没有成亲就怀孕了的,世风日下,现在的人啊……
看到大夫蔑视的表情,颜溪扬眉冷声回道:“要你管!”
“给我拿堕胎的药来!”她才不要给那只猪生孩子。
被颜溪一喝,大夫已经拂袖站起了。
砰的一声,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扣在桌上。
你有银子了不起啊?不给你药!
又是砰的一声,一锭亮闪闪的金子扣在桌上。
“姑娘再容我探探脉吧。”大夫微笑着,客客气气地将手搭在颜溪的手腕上。
“还要探脉干什么?”颜溪冷冷挑眉。
大夫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先前察觉到姑娘你脉象略为紊乱。”
大夫一边解释一边继续研究脉象,他瞅了瞅那白花花的金子银子两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金银推回去了。
“什么意思?还嫌少?”
“姑娘,老朽虽然贪财,但好歹是个大夫,你要的堕胎药不能给你。”
“为什么?”颜溪冷声扬眉。
“你体内有奇毒,虽然因为服过药,冲掉了大部分的毒素,但是稍一不注意,毒素就会反弹回体内,你身体底子薄弱,这堕胎对身体损耗太大,使不得啊!”
“如果我坚持呢?”
“那,姑娘还是留点银子买棺材吧。”
“……”
颜溪最终还是无精打采地走出了医馆,她难以接受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长长地叹了一声。
真是想死了。
好死不死突然飞来一个蹴鞠,差点摔中颜溪的脑袋,躲过之后蹴鞠滚到颜溪脚边。
“对不起,对不起!”几个少年大声叫着跑过来,看得出在街上玩蹴鞠的就是他们。
可是他们道歉的话才刚说到一半,就看见年轻的女子眸里闪着熊熊怒火,而脚边的蹴鞠,就被她气愤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了出去。
“咻”的一声,蹴鞠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以让人叹为观止的长度和力度飞驰而去,砰的一声砸到了某个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