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尘慢条斯理地从轩辕辙怀里站起来,整了整衣衫,扶了扶有些歪掉的玉簪,道:“且不说咱们才见过几次面,谈不上几分感情,自古婚约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连我的父母都没有见过,怎么可以在人前说跟我有婚约?这不是毁我名声是什么?”
“原来尘儿是在意这个呀,你放心,你我族中长老很是支持这桩婚事,你我父母定然也不会拒绝。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带我去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轩辕辙做恍然大悟状,高兴地握着妉尘的双手,道。
一直在旁边瞪大了双眼听妉尘和轩辕辙旁若无人地你来我往的郑家三兄妹只觉得信息量太大,郑信倒还好,知道妉尘的真实身份,郑怡和郑叶却是不知,听得一怔一怔的。一向直来直往的郑怡更是憋不住话,忍不住问道:“你父母都还健在?那你们三姐妹怎么独自来到钱塘,都不曾听你们说起过?”
妉尘只觉得自己头顶有乌鸦飞过,是她来钱塘之后变蠢了吗?怎么现在说话都跟没经过大脑似的。或许是汴京城中人人心机深沉,妉尘在京城人的手中吃过太多亏,再加上其后来所图所谋,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谨慎引人入局的缘故罢,毕竟来了钱塘,心思深沉的也就是那么几只老狐狸。又或许是妉尘的心境变了,更或许是妉尘的谨慎因人而异。“这个,涉及到我商家的秘辛,实是不方便告诉郑小姐。”妉尘也懒得想理由找借口了,随意敷衍道。
潮头已经回去,观潮者的目光从钱塘江上收回,妉尘这边的热闹景象就太过引人瞩目了,连翘、郑家的其他人,甚至连其他看棚里的人都有人朝妉尘这边走来。妉尘以眼神示意轩辕辙,可以适可而止了。
郑信一瞧妉尘突然从慵懒变得警觉,便知道想再多听到些他不知道的消息是不可能了,立马出来打圆场,先是呵斥了郑怡不可无礼,再给妉尘道歉:“舍妹这脾气,在下也不想多说了,只能请尘姑娘多多担待,多多担待了,在下替舍妹给姑娘陪不是了。”说完便行了一礼。
妉尘却是力气还未完全恢复,站直了还是有些头晕乏力,一只手便不由自主地拉着轩辕辙的袖子,来维持自己的平衡。但此举在其他人眼中,却是妉尘和轩辕辙关系非比寻常的表现,再联系二人之前的对话,心中不免想入非非。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轩辕辙伏在妉尘耳边耳语到:“据天师验算,今年还有回头潮可看,想不想去江中心的船上感受一下潮水的汹涌?”就在妉尘犹豫的片刻,轩辕辙好似知晓妉尘心中所想,又道:“小姑娘家家的,别想那么多,你只需点头摇头表示愿不愿意就可以了。相信我,绝对可以护你周全。”
看着轩辕辙清澈的眼眸,淡淡的冷梅香环绕,妉尘都不知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这个才认识没几天的男人,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轩辕辙好像很满意妉尘的答案,嘴角微扬,被妉尘抓着袖子的手轻轻一收,就将妉尘抱如怀中,一手拦过妉尘的纤腰,一手展开以保持平衡,脚尖在地面上连点三点借力,便抱着妉尘好似展翅的雁鸟,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飞起,向江面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