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尘非但没有起身,反而身子还往下福了福,浅笑道:“妉尘谢陛下,妉尘可不是那不识相的人,坐在陛下和娘娘之间。”
李清芷掩嘴而笑,嗔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油嘴滑舌的一套,快过来坐罢,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让姨母好好看看。”
妉尘站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却是用手状似无意地掩嘴,实则是为了遮住新长出和已掉了的牙,道:“妉尘说的可是实话,不信让大家说说,评个理。”
其他人,包括皇子公主,哪敢说皇帝和贵妃的俏皮话啊,皆是保持沉默,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就跟没听到妉尘话似的。葵乐公主与良妃对视一眼,站起来朝着景武帝的方向欠礼,道:“父皇,不如让颂月做儿臣这儿罢,儿臣也想和颂月说说话呢。”
妉尘这才注意到静坐在一边的葵乐公主,长久不见,年已十七的葵乐公主显得愈发高贵典雅,肤若凝脂、唇红齿白,一身明黄色的斜襟轻衫长长拖拽在地,袖子十分宽大,搭在腰间时一边袖口落在地上,头面是一整套的赤金刻牡丹花纹,和衣裙上绣的富贵牡丹图案相映成彰。皇帝本意是将葵乐公主指给慕容蔚,待慕容妉蕙嫁给太子就正式赐婚,没成想他的母亲王秀贞出了那样的丑闻,慕容妉蕙的婚事取消了,葵乐公主与慕容蔚的事便也耽搁了下来,只是之后皇帝未曾再提起过有关葵乐公主任何亲事方面,便无人知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慕容蔚是要给王秀贞守孝三年的,待其出孝期,葵乐公主都要二十了,彼时的大周,过了十八还未成亲或定亲的女子便是老姑娘了,即便是皇帝的女儿也不例外。
这时,坐在葵乐下首的十公主突然开腔:“慕容妉尘,你过来和本公主一起坐吧。”
妉尘的目光从葵乐公主身上转移到十公主身上,见十公主撇了撇嘴,仿佛不待见妉尘,却欲言又止的模样,轻轻挑了挑眉。从德妃被废,十公主见了她就跟见了仇人一样,今天这样子,看来是说话要对她说了。妉尘先是向葵乐公主点头谢过,道:“谢过葵乐公主好意,妉尘许久不见十公主,甚至想念……”
葵乐公主哪里会听不出妉尘的意思,当即道:“如此也好,小十和颂月的年纪相仿,想来也更聊得来些。”
妉尘又是朝皇帝和李清芷福了福身,才走到十公主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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