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央不由慌了神,心中暗骂自己,刚刚情绪一时激动,居然把他受伤一事忘了,还压到了他的伤口,于是忙拉他进屋子里,扶他坐下后,便要掀他衣服。
言子玉一手按住她欲脱他衣服的手:“现在不疼了。”
楚宫央急忙道:“不疼了也要换药了!”
言子玉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前面来,让她坐到凳子上,楚宫央也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好像她无论她做什么,也终究无法走进他的心里。
言子玉语带倦意的道:“去睡吧,明日我们回落玉楼。”
只要他不撵她走,她就心满意足了,这屋子是两个床榻,所以二人也不用别扭的睡在一张床上了。
楚宫央昨天一夜未睡,今日又奔波到飞凤谷,所以躺到床上后没多一会儿便睡着了。
言子玉收起紫玉箫,微笑着凝视了床榻上的女子好久,想到下午时他一时迷离吻了她,总觉得伤害到了她,心中过意不去,可那柔唇的触感的确很美好,言子玉俯下身去,在楚宫央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天明时分,窗外的鸟儿已经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楚宫央睡得香甜,懒懒的翻了个身,随意的睁了一下眼睛,却忽然感觉哪里不对,霍地醒了过来,楚宫央四下看去,却哪里还有言子玉的身影。
楚宫央心慌乱了一下,忙穿上鞋子走下床,她心中只以为他是出去买早饭,或者是正在房外沐浴晨阳,可还未走到门口,楚宫央便看见了桌上的那张纸。
楚宫央拿起纸,上面的几个字将她的希望彻底打碎:
有事先行,望尔珍重。
楚宫央颓然坐到凳子上,他还是走了,而且居然丢下她一人先走了...
晏陵如今已是荒凉一片,这里本是晏国皇室陵园,自晏国灭亡后,便由晏皇陵改为了晏陵。
晏陵中安葬着曾经晏国皇室的所有贵族,只如今物是人非,无论是曾经战功赫赫的沙场男儿,还是那些为了皇家贡献一生的妃嫔们,现在都只是化为一抷黄土,长眠于此。
言子玉跪在晏陵主陵的墓碑前,这是埋葬了他父皇母后的陵墓,想当初宇文安欲毁掉晏皇陵,为了保住晏国的先长祖辈,他还答应了他无数的无理要求,才换得晏陵现在平安无事。
玉箫长鸣,如同迷失了路途的鸟儿,在经历了万般困苦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窝巢。
宇文安派兵破坏祭国大会,又四处散播谣言污蔑于他,言子玉闭上双眸,宇文安也不是第一次陷他污他,只可笑自己的师父子民都不能理解于他。
箫音骤然断了,言子玉捂着嘴咳嗽数声,再放下手时,手心中已是鲜血淋漓,言子玉放下玉箫,抬起头仰视苍穹,不由得苦笑起来。
笑声渐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眼中如寒冰般的冷厉,秋风掠起地上的尘土落叶,在萧索的晏国皇陵的衬托下,他的脸色显得极为诡异,如同地狱深处走来的妖魔般。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恨,深入骨髓的恨...
身后突然响起车马声,马公公走到言子玉跟前来,轻声道:“公子,随老奴回去吧。”
言子玉凤眸一眯,深邃的眸光紧紧凝着墓碑上的碑文,许久,唇角轻弯,缓缓起身,声音冷幽的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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