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艳?好名字!果然人如其名,清丽绝艳,脱尘不染!也只有像你这般既美丽又武功高强的厉害女子,才担得起这样的名字!”叶曼青赞叹道,“跟你比起来,我不过是乡野村姑之流罢了。”
“哎哟,小姐的嘴还是这么甜!”染艳吃吃娇笑,眼眸一转,“不过我实在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况且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便在这周围?”
叶曼青随意挥挥手:“这还不简单?像艳姬你这般清丽娇媚的女子,但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至于怎么知道你在附近,那不过是我的一种感觉,我随意猜的啦!”
听她说得这么敷衍,染艳反倒笑着走上前来:“小姐千金之躯,可不该坐在石板上,我扶您起来。”
染艳扶着叶曼青走到偏僻的角落,道:“小姐特意把我引出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哪敢说是吩咐?”叶曼青眉上带点忧愁,“只是许久没见到秋姐姐,着实想念,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染艳的眼眸紧紧盯着她,轻叹道:“残秋若知道你这么挂心于她,肯定会很开心的。听说她先前受的伤不轻,到现在还没完全好呢。”
叶曼青顿时紧张起来:“先前受的伤?啊,难道是……”
“正是在中鸿城外被楚玄墨所伤。”
“这——”叶曼青歉意道,“这完全是个误会,当时那个场面,阿默以为秋姐姐是坏人,才会……唉,也怪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平白害秋姐姐受了伤。”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们想岔了。”
叶曼青沉声道:“想来艳姬也是为了这事才把阿默带走的吧?”
她这一声问得出其不意,染艳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刚要否认,却见叶曼青双目灼灼地看着她,眼中全是不容欺瞒的了然,便不由噤了声。
“伤了秋姐姐完全是意外,日后见到秋姐姐我会亲自向她道歉的。只是阿默对我十分重要,还请艳姬网开一面。”叶曼青顿了顿,“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尽快跟你们回宫。”
染艳愣了几息,却是苦笑道:“连着两次着了小姐的道,艳姬真是没脸见宫主了……”她看向逃儿,“我先前还怪逃儿不懂事,现在看来,实在是小姐太厉害了!”
见叶曼青但笑不语,她又道:“你这回又是怎么知道楚玄墨在我手中的?难不成还是靠猜的?”
“自然。”证实了心中猜测,确定了阿默的下落,叶曼青心情大好,嘴角不由泛起笑意。
染艳定定看着她半晌,“你可是恢复记忆了?”
叶曼青下意识去摸左掌的伤疤,轻轻呼了一口气:“也不知怎么的,这几天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景象出现在脑中,似乎在梦里也梦到秋姐姐带着我在黑逡逡的山里走……唉,真想快点见到秋姐姐。”
看她的样子不似作假,况且她说的那个梦……染艳心中暗忖,便有了计较:“我明白了,这事我会尽快安排的。”
叶曼青点点头:“不知道我几时可以见到阿默?那天他似乎受了伤,我真的很担心。”
“这点小姐不用担心,宫中多的是上等灵药。”染艳忽地扬唇一笑,“啊,我似乎还没跟你说过,楚玄墨早就被带回宫中了。”
叶曼青心一沉,脸上却愈加笑得开心:“是这样啊?那我更想早点回宫了!”说着她便拉住染艳的袖子,“我都等不及了,艳姬回去的话可一定要把我捎上啊!”
染艳微僵:“……在这待的时间太长了,恐怕不太妥当,我暂且先离开。来日方长,回宫的事再议便是。”
说罢,她看一眼叶曼青和逃儿,转身往树枝后绕去。丛丛树影掩住她的身形,晃眼间,竟凭空消失。
叶曼青看得一愣一愣的,暗道这些人果然没一个是好相与的。不过无论如何,能确定阿默的下落便是一大收获了。只是,她的身世难道真的跟那个什么五皇子有关吗?逃儿和染艳都唤她为“小姐”,言行间对她很是客气,显然她原本的身份不低。而且他们不止一次提到“宫主”,到底说的是“宫主”还是“公主”?若指的是“公主”的话,当今皇帝只有三个女儿……这方面的信息太少,一时却是想不出什么来。
她的思绪一时又转到应残秋身上,如果真有人对她的来历清楚的话,非应残秋莫属。现在的情况,已经逼得她无法镇静如初对身世抱着可知可不知的态度了。先前面对穆寒萧时出现的怪异熟悉感,直让她心中一阵阵寒意掠过。当初她从棺中逃生,一度都以为这副躯壳便是她原本所有,毕竟掌心上的那个疤痕太过巧合。但细想之下便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棺中的人只能是那个被穆寒萧心心念念的辛眉。按情境推算,那辛眉原是死去之人,只是不知为何原本正同微微打羽毛球的叶曼青的意识会被拉到这个身体上。
越是探知,辛眉的身份越显神秘,背后的势力纠葛,半生的爱恨情仇……那些太过沉重的东西,是叶曼青不愿去触碰的。如果说刚开始时她还有好奇还想寻根探秘的话,那么现在,她是决计不愿去碰任何同辛眉有关的事。可恨的是,老天偏偏不让人如意……阿默既已落入染艳他们手中,那么她势必要把这之间的关系探明白了,弄清缘由才能对症下药,找到一劳永逸的方法。至于穆寒萧——
叶曼青暗自忖度,掌中的那道伤痕太过诡异,本以为辛眉有一个和她一样的疤痕不过是个巧合,却没想到竟会有这般反应。光是这么想着,她便觉得手心微热。当下便是一惊,赶紧收敛心神。先前那般的痛楚,前后回想起来,肯定和穆寒萧脱不了干系。或者说,和辛眉有关……叶曼青缓缓握掌成拳,像要把手中虚无的东西挤尽,又像是要抓住什么。
那个早就魂归离恨天的女子,难道,还存了一丝幽魂在这个躯壳中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觉一丝丝寒意从毛孔中溢出。叶曼青咬咬牙,竟是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幽迷夜色飘散,染艳步伐悠然地在林中行走。
那日她带走楚玄墨后等了许久也不见关二爷他们回复的讯号,便起了疑心,掩住行迹赶往那地方一看,却只见躺在地上低低呻吟的铜姑和生死不知的关二爷。当下便知道事败,几句话问明事情经过,铜姑更认出其中一人乃是百里庄庄主穆寒萧。虽然不清楚穆寒萧怎么会和小姐有所牵扯,但几次三番迎回小姐的行动都告失败,宫主已是极为不悦,宫中数支隐线更都露了端倪。且眼见时机将近,大事成败的关键系在小姐身上,怎能让她再在江湖漂泊?观现下情势,已有数人对小姐都起了关注之意,若拖得太久,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故而这次才由她设计,明辅暗主,布了这迂回翻折的局。本该是必成的事,哪想到会出了穆寒萧这个意外!
染艳气怒,铜姑是知道宫里规矩的,竟连讯号也不曾发出,耽误至此,实在难以饶恕……将他们处置了后,染艳思绪再转,便料到穆寒萧必定要往骆家庄一行。毕竟,穆、骆两家的关系,她是十分清楚的。骆凌戈父女俩打的如意算盘,对百里庄是绝不会放手的。
只是,她倒是不知道,小姐原先竟是穆寒萧的爱侣?百里庄沉隐多年,尤其对这段往事更是讳莫如深,便是她同骆婉瑶相识数年,也是知之甚少。从骆婉瑶嫉恨到想要下杀手的状况来看,辛眉对于穆寒萧重要性非同一般。或许,这一点日后也可加以利用……只要小姐肯好好配合。
想到这一层,便是染艳也有几分不确定。对这位自小流落在外的小姐,除了应残秋外宫里人都不甚在意。只是谁曾想到,当年老主人的一时意气,竟会造成现今的局面?当初宫主不过是起了个猜测的念头,才会同意应残秋年复一年在外探寻小姐的下落。但前些日子应残秋回传的消息,便已确证小姐身上绘有赤螭龙纹印。如此一来,入局的最初也是最终一环便已落定。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将小姐带回宫中,便连小姐自己,也因着楚玄墨的关系急着回宫。只是,事情真是如此简单么?
至今为止,染艳只见过叶曼青两次。第一次叶曼青机智地从马背上翻下闪避她的袭击让她略微惊讶,是一时没想到小姐幼年离宫却不似寻常女子娇怯,身手却是利落。第二次便是方才,交谈中示弱作傻,实际上并未透露什么,却在关键时刻一语中的,叫人防不胜防。
楚玄墨和叶曼青之间的羁绊极深,小姐无论如何都是宫中的人,楚玄墨与月萱那小丫头又有牵扯,要将他拉拢入宫中,未必不可能。
但穆寒萧却是不易对付,需得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带小姐回宫。这两日对付使役阁的同盟会便将成立,为今之计,便是……
空中风声些微的异样,让沉浸在思绪中的染艳陡然一惊,一步踩上干枯的落叶。
“是哪位侠士这般好兴致,暗夜相随?”
却听风中一丝轻笑,“月夜佳人同行,正是人间美事。”
这耳熟至极的调笑传来,染艳心神一紧即松,当下回头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闻香寻踪的雀翎君!”
夜色中一抹清艳的蓝飘忽,羽扇轻晃,正是毕离尘是也。只见他略略挑眉将染艳上下打量一番,连连摇头,“艳姬可真狠心,生生遮住绝色面容,叫人好不可惜!”
染艳掩唇一笑:“怎的?我这般形貌,雀翎君看不入眼了?”
“诶,岂敢岂敢!”毕离尘一旋身,“似艳姬这般美人,只需秋波微荡便足以勾魂夺魄了!”虽是玩笑,他这话却是不假,但见染艳双眸如水,眼中笑意清荡,当真是清媚夺人。
嬉笑几句,染艳正色道:“雀翎君是何时入庄的?是……阁主吩咐的么?”
毕离尘手中羽扇不停:“区区不过是在半道上偶遇朗尘法师,与法师畅谈顺怀,便随法师来此一观罢了。”
“……哦?”原来是借着朗尘的名头来的,也就是说,是他自作主张了?染艳心下有了计较,眉眼一转,恭顺道,“原来是法师带来的客人,女婢失礼,这便带客人去往宿处休憩。”
“劳烦。”
染艳顺从地转身走在前头带路,看着她的背影,毕离尘淡淡一笑,眼睛转向穆寒萧所在的别院,目光中多了几分思虑。
……她先前从那处别院匆匆走出,难道连百里庄她也放了线么?看来,还得一探虚实。
前后随行的两人各怀心思,都在思量对方的出现将会对局势产生怎样的变化。
这一局,又是谁能握得先机呢?
木怀彦似有什么心事,双眉胶结沉吟不语,脚步却是愈来愈慢。
走在前头的狄望舒和齐楚都回过身来的,狄望舒道:“你可是在忧心叶姑娘的事?”
木怀彦抬头静静注视他几息,轻微地摇摇头,“狄兄也以为此事我非沾上不可么?”
“……难道你能放着她不管?”狄望舒一愣,忽地笑了起来,“你做不到。”
他的语气极为肯定,齐楚一声嗤笑,木怀彦不由转开头去,“应姑娘真的是五皇子那派的人么?”
狄望舒笑容骤敛:“我不知……”
“那么,离镜背后之人是谁?”
能算准时机从三皇子手中夺得控制权,不动声色地让青霓派置身事外,那个隐在暗处的人绝非寻常。就是不知道,这股势力究竟属于哪一方,又有什么目的。离镜当初掳走叶曼青一段时间,虽然后来叶曼青跟木怀彦解释过那次事件只是一个巧合,但从离镜前后的表现来看,他对叶曼青也有几分在意。那么,这在意是否和他背后的势力有关?与应残秋、叶曼青间又是否有牵连?
狄望舒沉默半晌,道:“我不能说。”
木怀彦眼眸微凝,眯眼看他半晌,一旁的齐楚眼见气氛不对,便道:“木头,这事你别问了!”
“嗯?”木怀彦转眼看向齐楚,是要他给一个解释。
齐楚抚额叹道:“你别看我,朝堂的事你既然不想理又何必那么清楚?”
木怀彦淡淡道:“如果连敌手友军是谁都分不清,贸然入局,不过是自找死路。”
齐楚一滞便要开口,狄望舒抬手止住他,面容微肃:“这点你尽可放心,那人绝不会做半点于国于民不利的事。”
于国于民?木怀彦心思微转间,在北烈皇室中转了个圈,仍无法确定狄望舒所说之人的身份。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派隐在暗处的势力对目前的局势到底抱着什么态度。
“狄兄……也是为国为民么?”
狄望舒苦笑一声:“我不过是为了私心。”他抬眼看着木怀彦,“在这一点上,我与你是一样的。”他的目的是要找到应残秋,这相知相惜多年的情分,他不打算放弃。而无论应残秋的身份是什么,叶曼青必然与她有所牵扯。相比起来,应残秋虽然下落不明,但多半可以猜知她应是安全无虞。反观叶曼青虽然近在眼前,却随时可能陷入未知的险境中。想要解除她的危机,或者带她远离事态,或者一查到底将可能的危险因素揪出来摆在明面上。叶曼青先前已经表明她不愿离开——这点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楚玄墨对她非同一般。现在便只有一个选择,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找出叶曼青的身世之谜,再以相应的对策解决问题。而这也是狄望舒希望的方式,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找到应残秋,弄清楚她不告而别的缘由。
这其中的考量木怀彦自然明白,便扯扯嘴角笑道:“这般看来,我二人倒是同病相怜。”
见他们俩都是一脸苦相,齐楚大笑道:“都是自找的!美人恩哪是好消受的?”
“哦?”木怀彦眉一挑,“不知郝家三小姐又如何?”
“咳咳咳……”齐楚猛地呛咳一阵,“好端端的你说起她作甚,这么久了我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狄望舒瞥他一眼:“是么?不知前些天念叨郝三小姐的人是我不曾?”
齐楚瞪大眼,“那、那是我半夜梦到那小丫头哭得好生凄惨……”他的嘟囔还没说完,便被两人的笑声打断,只得悻悻作罢,“有什么好笑的!”
木怀彦轻咳一声,虽是夜色熹微,他脸上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只听他道:“郝小姐的下落,狄兄该是清楚的吧?”
当初郝灵灵莫名在青霓山上失踪,这件事却被压了下来少有人知道,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长无、云觅言和流云绘上面,就没多少人注意到这点。木怀彦原先也是疑心,后来见叶曼青没有什么担心的样子,便知道郝灵灵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狄望舒一愣,便见齐楚面有不豫之色,心中暗叹倒霉,却只能回道:“我是知道——”
“你知道竟然不跟我说?!”齐楚带着薄怒打断他的话。
狄望舒摆摆手:“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他口气一转,开始教训齐楚,“你但凡肯多想一点,怎么会猜不出来?”
见齐楚一脸怔愣不明的样子,狄望舒叹声道:“‘金刀镖局’这四字可是圣上钦赐的,你真以为它会那般轻易倒下?”
这话登时如长夜雷鸣,倏忽电光激闪,齐楚只觉脑中比乱麻还繁杂的思绪此时忽地一清,顿时浮出一个念头——
难道,金刀镖局的惨剧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局吗?
他面上震惊之色掩饰不住,目光在狄望舒和木怀彦身上打转,想要看出个确切答案来。
木怀彦看向沉静的夜色中,轻声道:“你忘了么?当初在青霓山山上我便说过,这只是个开始。”
开始?“这么大阵仗的开端,他们到底想要谋得什么结局?”齐楚心中隐隐不安,他不是真的想不到,只是难以想象,那些人竟然会选取这样的布局。要怎样的心机,才能想出这样的方法?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爹此刻的处境,岂不是危险万分?
狄望舒不语,木怀彦的眼眸清透:“他们要的,自然是‘天下’。”
齐楚猛地顿住:“……我要立刻回京。”
“不行。”狄望舒沉声道,“你回去帮不上任何忙。朝堂的事,绝不是你可以插手的。对这局势,你爹难道会看不明白吗?”
“话虽如此,但这般时刻我怎能在外——”
“伯父的希望正是让你远离京都!”见齐楚仍是定不下心来,狄望舒忽然低声道,“……只要圣上还在一天,韩家就绝不会有事。你明白吗?”
韩峮是皇帝最信任的人,齐楚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先前在山上时爹就提过,圣上的身体怕是……”
狄望舒点点头,“所以伯父此时更不能分心。你放心,眼下大位尚未落定,虽然情势险峻,但伯父绝无安全之忧。就算……就算日后新君有什么举动,也非是短期内可施行的。”他的声音模糊起来,“再怎样,也有那人在……”
齐楚心头一凛,木怀彦只在旁边听着并不说话,直到此时方插了进来。
“京都的情势是开始也是结果,但过程的展开却都在京都之外。”
因明展翼身体状况持续恶化而太子之位迟迟没有确定,三皇子和五皇子才会急躁起来,在各州城的争斗渐渐浮上台面,而京都之外的势力较量又将影响甚至决定皇城中最后的角力结果。江湖和朝堂,形成各自独立却又相互影响的局面。换句话说,无论在朝在野,只要力道用得对,都可以对最终结局产生影响,甚至是决定性的关键。
这些道理,齐楚静下心来便想得到,就算他自小心性自在爽朗,但毕竟是从耀国第一的文官世家出来的,对局面的理解和把握自有其优势。
木怀彦缓缓前行两步,屈指轻轻叩击竹节,咚咚轻响似无谱成曲,颇为悦耳。
“我还是之前的问题……”木怀彦正色看向两位友人,“你们真的相信应姑娘是五皇子的人吗?”
齐楚道:“现下的证据似乎都指向这方……怎么?”
“狄兄以为呢?”
狄望舒异常地沉默着,眉眼间重重隐忧相扰,“我……我不知……”
知他心思,木怀彦不再强问,齐楚却是莫名:“怎么回事?木头,你还有其他想法的话说来听听。”
木怀彦有节奏地敲打着竹节,斟酌了下才道:“你方才说的证据,指的是哪些?”
齐楚一愣:“烈州青甲军便是最好的明证!再说,她既然潜伏在三皇子手下,便有很大可能是五皇子的暗线。毕竟这两位皇子的争端,谁都知道,不是吗?”
“正因我他们的争端谁都知道,所以……任何人都可以利用。”木怀彦嘴角微扬,“我只是突然想起幼年听师父讲的故事来了……”
“……据说前朝太祖杨修武文韬武略难有人能比肩,诸般武器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但他最为人称道的,却是其百步穿杨例无虚发的箭术。”木怀彦微微顿了一顿,话中意味悠长,“传说那厉害无比的‘疾雨阵’,正是杨修武亲自排布而成。”
狄望舒眼睑虚垂,似乎没听到这些。齐楚看看唇边带笑的木怀彦,又看看沉默的狄望舒,嘴巴张了张,“你是说……”
“当年的肃宁王,麾下最强的便是弓箭队。烈州青甲军,便是五皇子仿照前朝的训练方式排布而成。”
指节与竹节重重相撞,像是乐曲最后的激昂,又似曲调高攀前的沉抑。
浓墨如注,将整片竹林重重遮覆。
这夜,越发黑得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我每次上来都觉得大家好淡定啊= =跟大家比起来,我就是一个有极度受虐臆想的M受= =。。。
最近看碧水上的几个帖子,不免也开始思考自己写文的初衷了,囧。。。这么高深的话题果然不太适合我啊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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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荒的筒子可以去看看偶家小弥弥的欢乐现代文哟~
粉可爱粉欢乐的文风,挖心情不好时看着都会笑出来~~~
虽然目前字数不多,但是小弥弥的坑品比我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啊,有她在= =我的更新速度也会提高的。。。希望吧~~~
隆重推荐——《Mr.四次元》
终于修改完了,泪牛~默默鞠躬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