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苑。

丞相夫人喘息着抚住心口，一张往日里端庄慈和的容颜也变得颓败和惨白的看不出人色，挂满着类似，一双眼睛里，只剩下绝望和悲伤。

“咳咳！咳咳……”

忽然，心口处猛然一阵剧痛传来，她忍不住的掩住嘴，咳嗽出声。

咳完之后，她感觉到手上粘湿的厉害，摊开手掌一看，竟是触目惊心的大片鲜红。

丞相夫人闭了闭眼，脸上泪水更是大可滚落。

脑海中回想起大夫的话，“夫人，你这病最忌耗费心神和受刺激，若是静心安养，那么还可以多活一年，若是再……唉，夫人，小老儿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无论如何，还是要靠夫人你的配合啊。”

若要静心安养，还可以多活一年？

想到这里，她低低笑出声，声音苍凉悲伤的几乎令闻着落泪。

有一个心从未放在自己心上的夫君，有一个喜好残杀丫鬟的女儿，让她如何能安心静心？

一年，呵呵，这甚至连一个月都没有到吧。

丞相夫人无声泪流，她的女儿，小时候那般玉雪可爱的女儿，为何要走上那样的道路？

甚至，甚至逼得她这个连一只鸡都不忍杀害人也双手染满血腥。

没有人知道，那些被琳儿折磨死的丫鬟，她们的亲人找上门时，无一例外的被她秘密除了去，甚至包括她们所有的家人，也尽数除掉了。

就是担心，有哪一天她们活着的家人会发现什么端倪，而把琳儿暴露出来。

尽管她有无数个理由来告诉自己，她是逼不得已，她是为了女儿，可是，毕竟还是做了这样泯灭天良的事。

从第一次开始，她就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包括身体会损伤成这样，也就是因为为此耗尽了心神。

可是，无论她怎么做，无论她怎么惩罚，终究改变不了琳儿的性子。

隔不了一段时间，就会有尸体从她的朱云轩偷运出去。

她以为自己这个母亲不知道，事实上，她哪里知道，每一次，她都清清楚楚。

最后，实在迫于无奈，她再选丫鬟时，便只选那些形单影只的孤儿。

她想，这样的话，至少不会再逼得她不得不伤害那些丫鬟的家人。

可是，纵然小心翼翼也同样惊惧害怕了这么多年，琳儿的事，还是曝光了出来。

午门前的事闹得那样大，她这个丞相夫人如何能不知道？

可是，她却阻止不了，也不想在阻止了！

甚至是，她连恨蕊儿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要恨？琳儿没有资格，她更没资格！

抬起头，丞相夫人眸色恍惚的看向门外，她和琳儿已经造了太多的孽，也早就该去偿还了。

丞相夫人怔怔不语，无声泪流，脸色惨白，眼神空寂，从身周蔓延出浓重的悲伤气息，浓重到几乎成了实质，令身周的人也禁不住落泪心伤。

“夫人，不好……”吴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本是脱口就要出的话，也生生的咽了回去，尤其是看到她手上哪刺眼的艳红之色，更是眼圈一红，忍不住的小跑上前，“夫人，夫人您又吐血了？您……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