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随抬起头，一脸错愕，好身子僵硬这才没倒下去。

话至此，福尝丘心中已有了主意，眯着眼看着那常随道：“洒家已长公主面前承诺了此事，这几日定要拿个人出去交了差，我看你也命苦，御马房想你也熟悉，若是洒家找到那人便算你福气，找不到……你也莫怪洒家。”

常随此时再撑不住，直直瘫了下去。恨不得扇自己几刮子，把先前话都扇了回去才好。

几日后，福尝丘带着人到长乐宫去领了罪。长公主这几日思量想去也有些悔那日话说重了些，可这天家威严却是怎么也不能拉下。只把那内侍罚了三十责杖，又贬了去御马房且终身不得再入内侍监。

又过几日，宫中流言自是消停了，长公主也算舒了口气。可没想，柔月去了次尚衣监，便听那里女管道那个被贬去御马房内侍跳井自杀了。而且死了几天都没人发现，直到那有人嗅出了尸臭，为此日日用那口井御马房人从上到下吐了个天翻地覆。害尚药局人这几日都没个消停。

这事儿当然传不到太后或者皇上耳朵里，却传到了柳卿云耳朵里。她趴床上听皇甫太轩口舌不停把事情讲了个全，后目瞪口呆半响没回神。

皇甫太轩倒了杯茶给自己解渴，见柳卿云还发愣，渡回床边道：“你也别往心里去，宫中本来就是如此，也别怨长公主瞒着你不说。”

柳卿云眼珠子这才转了下，皱着眉道：“不，我只是可惜，若必定是个死，兴许他愿意死沙场上。”

皇甫太轩哑然失笑，他这兄弟满脑子都是精忠报国。早知这些事还是不要告诉他好，这下又该胡思乱想了。他自己身帝王家，这类事早已见怪不怪。那些死深宫中冤魂，会比沙场少么？

皇甫太轩拍了拍她肩膀道：“你还是想想如何去面对长公主罢。”

柳卿云一怔，一脸苦笑。

这皇甫太轩前脚刚走，苏凡烟后脚就来了。柳卿云听得管事说苏小姐今日出门去了，也没问去了哪里。也是这样，才有了皇甫太轩那番说道。

柳卿云见得苏凡烟进来，看似与平常无异，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苏凡烟进了屋，一声不吭替柳卿云检查了伤口，抬脚便又要出去。

柳卿云急急开口唤道：“烟儿！”

苏凡烟回过身来望着她，眼中是深沉。柳卿云心中一惊，讪笑道：“烟儿今日是怎么了？出去了一趟，莫不是碰上了贼人偷了银子去？”

苏凡烟望着柳卿云不语，直望到柳卿云面色慌张才开口道：“小爷还有心思开这玩笑？”

柳卿云讶异，苏凡烟从未这样与她话说。今日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苏凡烟见她如此，也知语气重了些，叹了口气，敛了些心神道：“无甚，小爷莫担心，烟儿去医舍抓些药来。”

出门来，小莲沉默跟着身边。原来这日苏凡烟却是去了趟宫中，因几味常用药材用完了，寻常医馆又难买到，便去找了长公主。哪知，正巧碰上柔月说道常随投井自杀，惊长公主失声叫了出来，被苏凡烟听了去。

长公主知瞒不过去，又因与柳卿云有关，便也都告诉了她。只听苏凡烟心惊胆战，直到回了将军府那心还砰砰跳着。可那小爷却是一副懒散模样，本就不甚好心情，顿时恼了起来。

虽那小爷还尚且不知，又有伤身，却一点也不懂得瞧人面色。这日后长此宫中，便是叫人害了去都不知，想着苏凡烟就又气又担忧。

这头柳卿云心中却是另一番心思，想着方才事儿，本以为是谁触了她眉头。可转念一想，苏凡烟虽是千金小姐脾气，却也是大家闺秀，必定是不得了大事才会如此。想着想着就联想到了宫中事情。难道苏凡烟已经知道了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