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云心中暗惊,垂头道:“皇上明言。”
“朕虽未经沙场,近年也阅历不少兵法文书,却不曾见过方才阵型。你是从何得知?”此问不说皇帝,就连一旁韦行风和纳兰丰神等人也一肚疑虑。
柳卿云又是一惊,这才想起今日出门前萧尹万般叮嘱不可出风头,若是她告诉小皇帝是自个儿想出来。那少不得要得皇帝韦行风等人赞赏,只这光芒露了出去,日后便真真是要顶着风头浪尖了。
“臣……”柳卿云一咬牙道:“这是臣一些奇书上看来,本是狼群捕猎围攻作战,臣方才也是忽想起,没想真奏效了。皇上明鉴,这纯属臣运气使然。”
“哦?”小皇帝拖着下巴思虑了一会儿,笑道:“柳卿云果然才思敏捷,这等方法怕是只有你想出来罢。”
柳卿云不敢抬头,低声道:“臣……汗颜。”
小皇帝下句话却真真把柳卿云心肝都惊停止了,他道:“下个月秋狩本是正三品以上武将才能参与,但介于你这次出色表现,朕决定特准你参加。”接着又转头对皇太后道:“母后以为如何?”
皇太后瞅了跪下人一眼道:“也好,如中郎将一般年纪将才真真不多,也好煞煞那些亲王宗族子弟锐气。”
柳卿云愣了一阵,才大声领旨谢恩。摆驾回宫时,小皇帝特意对柳卿云道:“柳卿云,朕很是看好你,可别抹了朕眼色。”
柳卿云又是一番恭敬,送了龙辇离开营地还未喘上半口气。韦行风走近拍了拍她肩,眼中满是欣赏,道:“小子果然不负本将期望,今日一仗,漂亮!”
柳卿云这头汗水还未流个干净,又是一身黏糊,道:“将军廖赞,小子不过运气好些。诸位将军眼里不值一提。”
韦行风听她如此说,脸色微微正了些,道:“小子别谦虚,如今你得皇上赏识,莫说其他。再过些时日,怕是连我,也要对你恭敬三分。”
柳卿云吓面色惨白,忙抱了拳道:“小子是将军一手栽培,便是入了天,也不敢忘记将军恩德。”
韦行风哈哈一笑,又拍了她一肩膀道:“今夜可别忘了庆功宴,少了你,那些猴崽子只怕要闹本将不得安生。”说罢,便走了。
柳卿云微微眯起眼,望着韦行风背影,面上骇色全无,那漆黑眸子里深邃不见底。
夜里,仗院通火灯明,竟是比起酒楼还亮堂些。五十桌酒菜满当当摆满了整个庭院,众将士喝好不畅。韦行风被连番灌了一圈,有了些醉意,正要开溜,大门侍卫就通报左上将军纳兰丰神大驾光临。
韦行风带着柳卿云迎了上去,双方又是一番明和暗斗,柳卿云自是装傻充愣。似是颇赢得了纳兰丰神好感,邀了她日后有空去左营传教。韦行风虽不情愿,面上也不表态。柳卿云左右迂回一圈下来,只觉累及,待纳兰丰神告辞时也一同跟了去。
仗院门口,柳卿云有些头晕被侍卫扶上了马,刚走没两步,就听有马蹄声,转头望去,却是纳兰丰神跟了过来。
“上将军也往此处?”柳卿云问道。
“正巧相反。”纳兰丰神面容颇为俊朗,乍看之下并无将气,只那双丹凤眼总是看人心慌,似是要看进人心中去。
他见柳卿云疑惑,便笑道:“今日与友人约了宝府楼,路过此地,才进去讨了杯酒喝。”
“如此。”柳卿云也笑。
两人并肩行了一段路,纳兰丰神又出声道:“中郎将若是无事,便与本将一同去罢,方才聊不甚畅。”
柳卿云心中暗骂,黄鼠狼给鸡拜年果真不安好心。若是给旁人看了去,她与纳兰丰神一同进了酒馆那韦行风能轻饶了她?
柳卿云微笑道:“承蒙上将军好意,只下酒量微浅,如今已醉了,能回到家中便是万幸。”
见她推辞,纳兰丰神也不意,只道改日再叙,两人便分道而行。
到了宝府楼,一侍卫过来牵了马,对纳兰丰神道:“将军可算来了,王爷以等了多时,些上去罢。”
纳兰丰神点点头,上了厢房,撩起帘子便见单亲王正坐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