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云又道:“小公主既然性子如此,公主也不必多虑,由下寸步不离跟着,也出不了乱子。”
三人又是闲聊了一番,柳卿云见待了多时便起身告辞。单宁香一直懒到用了晚膳才回了寝宫,她前脚刚走,单安楠后脚便来了。
刚进门,就问:“柳卿云今日可是来皇姐这儿了?”
单柔清觉得有些好笑,便道:“怎今日你们都如此上心起她来了?”
单安楠素来眼尖,只一眼便瞧见单柔清发髻上簪子从未见过,想着今日柳卿云来过心下便了然了。指着那簪子道:“难怪我听闻安如说今日长乐宫传膳多了些许,这簪子可是那呆子送?”
单柔清面上一热,却是旁边贴身宫女柔月替主子出声道:“三公主误会了,今日是小公主留了用膳。”
单安楠是何人?从小便精跟狐狸似,笑盈盈看着柔月道:“那今日柳卿云可是来过?”
柔月一怔道:“却是来过。”
“那便不是本宫误会,便是皇姐留了他用膳又如何?”单安楠道。
柔月苦笑:“奴婢辩不过公主。”
安如接了话道:“柔月你就莫要出头了,咱公主这点脾性,你不是自讨苦吃么。”
“说到脾性。”单安楠笑里带了一丝狡黠,“皇姐可知今日我去哪儿?”
单柔清一听便皱了眉头,这个妹妹虽没单宁香野,却也不是个安分守己主。都不晓得那整天磨人心思是从哪里来。
“皇姐可别想歪,我又不是宁儿,四处惹祸。”
单柔清头疼,道:“你比起她来,就是年岁长了些。”
有什么样儿主便有什么样儿仆,安如那性子倒跟单安楠如出一辙,听得两人不得重点,便急急道:“长公主明鉴,这回儿公主可真没作甚。”
“哦?”
单安楠也由得安如说道,便听她道:“今日公主逛后花园时刮坏了长公主送香囊,公主便想着缝补,却少了一卷金丝,奴婢便想差人去尚衣监取。公主性子您自是知,离近便是倾颜宫,公主便让奴婢去颜妃娘娘那借了来。谁知……”
不等听完,单柔清便猜想到了,接口道:“谁知皇妹好奇来了,便自己去了是不?”
安如一愣,道:“长公主通透!”
单柔清微微摇头,单安楠也不介意,反而笑加狡黠,道:“此后才是重点,皇姐可知我碰上了谁?”
听得此处,单柔清又见她这幅神情,不免心中一跳,问道:“谁?”
“福尝丘。”单安楠一字字道。
单柔清不以为意笑道:“福尝丘本是内侍监副总管,出现倾颜宫有何不可?”
单安楠接着道:“自然可,只那福尝丘给颜妃送去了一件织流云,还说是柳中郎将所赠。”见单柔清脸色微变,便问道:“皇姐,可还觉得有何不可么?”
那件织流云本是初试那日柳卿云偷去,也承诺了赔一件一模一样与霍红颜。柳卿云未曾想声张,特意托了福尝丘给她送去。哪知却给单安楠碰了个正巧。
那夜单安楠走后,单柔清梳洗完毕仍旧妆台前坐了半响,直到柔月提醒她已入三,这才叹息一声,心道柳卿云,我欲与君相知,君心又何处?放了手中木簪歇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