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为身子一软跌坐了椅子上,其实石掌柜的结局他早料到了。他没想到他们那么心狠下手那么快,竟然把他的头割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
“血债血还!”敢为痛苦地撕扯着头发说:“我要想法子出城找人干掉三豹和刘良楷!”
敢为把褂子披在身上就要走,刘玉琼正在给闷娃喂饭,没去拦他。她背对着敢为冷冷地说:“你要是想把自己的头也挂到城门楼子上,你就走吧!”
“三豹早料定你还在城里躲着!”刘玉琼把碗狠狠放在桌子上说:“你出不了这条胡同,就会被他抓住!他广布眼线,就连那些卖柴禾的老汉手里都有你的照片!”刘玉琼说着把印有敢为照片的通缉令扔在了他脚下:“这是前几天一个卖白菜的老婆婆塞给我的!只要有你的消息,我以后在她那儿吃菜就不用掏钱了!”
敢为一时怔住了,他已经在这个院里躲了快一个月了三豹还没收手,看来他是和他较上劲了。敢为只好又回到了屋里,刘玉琼冷笑着说:“就你想杀三豹?我也想让他死哩,可他死不了!他要是不通缉先生,先生也该回来了!这件事咱们要从长计议,只有先把命保住才能提报仇的事!”敢为心想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遇事竟如此理智冷静,他只好听从了刘玉琼的劝告先在她家里慢慢躲着。反正城里家户多了,三豹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这里。
敢为在刘玉琼家里长住了下来。直到两个多月后城里的戒备才渐渐松懈下来,敢为决定出城了,临离开时刘玉琼劝着他:“要走就走得远远的,这里不是你的舞台!想在三豹的一亩三分地上伺弄庄稼,难着哩!”
这段日子敢为早思谋好了,舜地沟壑纵横到处都有村庄和人家,他随便钻到哪个僻静的山屹崂里,三豹这辈子也别想抓住他。与其在三豹的眼皮子底下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到山里去发展同志。
自此以后敢为穿着粗布长衫鼻梁上架着眼镜,佯装成帮人写家信、字据、诉状的文书先生,走街串巷地在各个村庄晃荡着。那些僻远的小山村,全村都找不出一个识字人,过年时人们就在对联上画圆圈充数。平时家中要写个书信啥的,村人只能翻山越岭地走上二三十里路到镇上请人帮忙。敢为的到来让这些人受宠若惊,他每到一个村子,村里就像过节一样热闹。家人有在外头干事的,要他帮忙写信念信;邻里间有卖房添地的,他就做个执笔的中人。这份差事虽说挣得不多,却也能混个肚儿圆。山里人家待客厚道,敢为在哪家写信就在哪家吃饭睡觉,他在一个村子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临走时主家除了给他几个铜板外,连路上吃的干粮也给他准备好了。在干这份差事的同时,敢为忙里偷闲悄悄物色着革命的苗子。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他还真闹出了名堂发展了不少党员。以至于他再次回到城里时,同党多得让三豹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