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豹从兵差手里接过刀子,哆嗦着手向狗旦的胸膛划去,县太爷在身后威胁着他:“要是把他剥死了,小心本大人治你的罪!”
二豹心一横手里的刀子轻轻地在狗旦的胸脯上拉开了一条尺把长的口子。狗旦痛得踢腾着腿,身子一扭一扭地跟杀猪样尖叫起来。三豹见状从人群里跑出来紧紧压住了狗旦两条蹬来蹬去的腿。有了三豹的帮忙,二豹把刀子含在口中两只手从容地伸进狗旦胸前的皮中狠着劲地撕扯起来。狗旦终于忍不住了,扑腾着身子尖叫道:“你***,痛痛快快地给上我一刀,别叫我受这份罪!”
看着狗旦痛得扭成麻花样的脸,二豹心中再也没了活剥人皮的恐惧,他竟然为狗旦生不如死的尖叫而暗自窃喜起来。他当初害得他一贫如洗,这会儿遭了报应吧,他就要死在他手里了!他要公报私仇,把狗旦的皮给完整地扒下来。他要让村人欣赏一下他多年杀猪练就的精湛手艺,他有信心把狗旦的皮完整地扒下来还能让他好端端地活着。二豹掩饰住内心的激动故作为难地对狗旦说:“兄弟,你忍着,县太爷的话我不敢不听!”
县太爷现身说法,不失时机地教诲着围观的村人:“这就是革命党的下场!你们谁要是敢干革命党,跟他一个样!”
围观的村人似乎集体打了个冷颤,他们的嘴唇翕动着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胆小的人早已捂上眼睛不敢再看下去,狗旦歇斯里底的嚎叫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也在剥着他们的皮,让他们不寒而栗。刘秀才看到这一幕,难过地摇了摇头,村中出了这号事他这个族长也无能为力。
狗旦胸脯上的皮已被完整地剥了下来,没了皮肤的包裹,村人清楚地看到狗旦扑扑跳动的心脏像只兔子样精神十足地要跃出胸膛。狗旦叫得嗓子都哑了,有气无力地求着二豹:“哥求你了……就给上我一刀吧……”
敢为被绑在另一根柱子看到这情景吓得魂都没了,他偷偷瞅着被扒了皮的狗旦,寻思着接下来会不会轮到自己头上。启智吓得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他心想爹是不是躲在麻姑山上,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下山解救他?此刻他要是有一伙天兵天将该有多好,他们就可以从天上飞下来解救他了。启智忍受不了狗旦猪一样地尖叫和他浑身冒着热气的血泡,他奢望着不可能出现的奇迹能像树上的落叶样随时砸到他头上。就在启智靠想入非非企图摆脱折磨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原来是翠翠在喊,此刻她就像一串挂在窑面上的柿饼软软地耷拉在了吊杆上。一股土黄色的污夜顺着她两条单薄的裤管流了下来,紧接着一股呛人心肺的腥臭扑面而来。村人掩住鼻子喊道:“这媳妇吓得拉在裤裆里啦……屎都出来啦……”
县太爷捏着鼻子向兵差们摆了一下手。几个兵差跑过去从柱子上解下翠翠,七手八脚地抬着她扔进了二豹的猪圈。翠翠在臭气熏天的猪圈中像死了一样纹丝不动,兵差们用棍子挑着猪屎抹到她脸上她都没醒来。
二豹还在继续剥着狗旦的皮,就在他快要剥完的时候猪圈中突然传来一阵嘿嘿的尖笑声。身上糊满猪屎的翠翠嘻嘻笑着从猪圈里跳了出来,她嘻皮笑脸地走到狗旦面前,好奇地看着被扒了皮的男人。接着她又跑到敢为面前,把手上的猪屎抹到了敢为脸上。翠翠又大又圆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与妩媚,她黑色的眼珠像块失去光泽的木炭一样死死盯着眼前的敢为,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你这***,天杀的狼食,还不回家做饭……”
翠翠大概饿了,她把手上的粘得猪屎塞进嘴里像嚼馒头样津津有味地嚼起来。村人交头接耳地议论道:“这媳妇吓疯了……疯了……”
翠翠一转头看到了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县太爷,这个男人五颜六色的官服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一蹦一跳地向县太爷走了过去。县太爷捏着鼻子狼狈不堪地躲闪着满身都是猪屎的翠翠。翠翠嘻笑着像猫捉老鼠样围着桌子追着县太爷。县太爷的威仪在翠翠的追赶下早已荡然无存,村人掩着嘴想笑而有不敢笑。几个兵差跑过来绑住翠翠的手脚,把她重新扔进了猪圈。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二豹才把狗旦的皮给完整地扒下来。县太爷已命人在街道正中栽了根一丈多高的柱子,狗旦已是半死不活的人了,嘴里有气无力地呻吟着被兵差们缚住双手吊在柱子上示众。做完这一切,兵差们押着敢为和启智向城里走去。翠翠已经疯掉了,县太爷不愿把一个胡言乱语满身污垢的女人关进县衙的大牢。翠翠因祸得福获得了暂时的自由,此刻她正在污水横流的猪圈中像猪一样无忧无虑地打着响亮的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