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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山点点头,扭头吩咐手下让把烧鸡给送上来。
不到半刻钟,热腾腾、香喷喷,烤得焦黄的烧鸡就送了上来,在陆皓山的邀请下,范永斗谦虚了一下,拿起一只烧鸡腿一咬,心里一个激灵,不错啊:外焦内嫩,鲜美多汗,不知加了什么调料,非常好吃,不由一边吃一边赞:“总督大人,这烧鸡太美味了,这是范某吃过最好吃的烧鸡,府上的厨子真是了得,这么快就做了这么美味烧鸡,这肯定有秘法吧?”
从传令到端上来,一刻钟都不用,简直就是神速,换成普通的厨子,现在还在拨毛吧。
陆皓山没有说话,一旁的李念就笑着说:“范先生多想了,我家大人平日就喜欢吃烧鸡,有时一天吃几只,为了让大人随时可以吃上新鲜可口的烧鸡,厨子算好时间,每半个时辰就抓一只鸡去烧,这样一来,大人随时都可以吃到新鲜的烧鸡。”
说完,李念笑着说:“要是大人吃不了,我们这些总督衙门的人也可以跟着沾光。”
范永斗的眼里闪过一抹亮色,马上笑着说:“总督大真是心思慎密,范某佩服。”
品完极品的武夷山大红袍,又吃完美味的烧鸡,再在友好的气氛下聚完旧,终于进入正题,范永斗装作不经意地说:“总督大人剿灭张献忠,现在可以说威名远播,不知总督大人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陆皓山有些随意地说:“征战这么久,手下的将士也要休养生息,也没什么打算。”
“满清入关,总督大人就没有别的想法?”
这么快就开始试探了?陆皓山心里冷笑,不过面上却是一脸愤然地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官只要守着四川这一亩三分地就心满意足,要不是张献忠竟想攻我四川,本官才懒得理他呢。满清入关的事本官知道,他和李自成打就打呗。反正二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没有断然一口拒绝,这对范永斗来是一个好消息,恭恭敬敬地对陆皓山说:“大人,现在是乱世,大丈夫自当趁势而起,不知大人有没有想找一个盟友,一来可以相互照应,二来也可以依靠。这样可以获得更好的利益。”
狐狸开始露出尾巴了,陆皓山早就知道他的来意,不过还是佯装不解地说:“范先生的意思是?”
前后的见面礼,加起来超过四十万两银子,范永斗可以说诚意十足,舍不得个孩子套不住狼,再说这也是借花敬佛,什么都有满清给他“买单”,对他来说,谈不成也有一个人缘。到时范家在四川经营时,看在那份丰厚的见面礼,陆皓山也会给予方便;要是谈成。这样更好,都成了自己人,到时生意一样可以照顾,还可以找满清的主子邀赏。
总的来说,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因为关乎到巨大的利益,也用行动证明给身后的“主子”看,这一次四川之行,很少亲自出动的范永斗亲自出马。
“总督大人”范永斗一脸正色地说:“满清现在兵强马壮。入关后势如破竹、锐不可挡,满清的摄政王多尔衮大人对总督大人一向很敬仰。这次托范某作中人,诚邀总督大人与满清签订攻守联盟。共取天下,不知总督大人意下如何?”
“这事免了,本官没有兴趣。”陆皓山不假思索地说。
范永斗没想到陆皓山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闻言小心地说:“明朝已经灭亡,总督大人何必怀念过去?后面没了退路,进一步海阔天空,再说明朝皇帝是给李自成逼死的,太子、皇子、公主都被他软禁,总督大人正好趁这个机会,乘着大破大西军之威,一来可以扩大地盘,二来可以为皇上报仇,获得忠义之名流芳百世。”
看到陆皓山有些意动,范永斗继续游说道:“总督大人,满清是一个讲信义的民族,造反那也是被前朝所逼,现在满清除了满人八旗外,还有蒙古八旗、汉八旗,从这里可以看出大清是一个包容博爱的民族,像前朝的洪承畴将军、祖大寿将军,他们在战场上杀了不少大清的将士,可是他们与大清合作后,在大清享受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大清并不因他们曾经是敌人而报复他们,从这里可以看得出大清的信用。”
“此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大清只是一个小族,八旗人口不过百万,中原地大物博,沃野千里,大清肯定吃不下,与总督大人结盟共分天下,那是最合适不过,如是总督大人答应结盟,大清还可以在粮草方给予方便。”
还真是一个出色的说客,各方的利害关系都照顾到,条件好得让人没法拒绝,此外,还坦承满清人口太少,吃不下中原这块“巨大的肥肉”,条件好到让人怦然心动。
可是,陆皓山内心丝毫不为所动。
“呵呵,不瞒范先生,如果本官有意走出四川,早就走出去了,没必要等到现在。”陆皓山突然一脸认真地说。
“总督大人的意思是?”
陆皓山笑而不语,一旁的李念接口道:“不瞒范先生,在范先生来之前,张献忠和李自成都派人来游说过,虽说并没有像范先生同样的说辞,不过内容大致差不了多远,特别是张献忠,合作不成就反目成仇,亲率大军来征讨,不过他的下场想必范先生也知道了。”
“川军兵强马壮,还有秘密火器,这可是一支雄师,总督大人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可惜了?”范永斗继续游说道。
作为满清的狗腿子,范永斗为了得到主子的欢心,一直尽心尽力替大清收集情报,对四川也非常重视,特别是川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大西军,这让他更加看重,也就是这份看重。那份见面礼才这样丰厚,他忌惮之余又非常妒忌。
“咳咳”陆皓山干咳二声,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这才有些感触地说:“能力不同,责任也不同。本官的能力也就是这一亩三分地,并没有什么大的想法,当年本官还是一个小小的江油知县时,深感百姓的疾苦,兵祸一起,不知多少生灵涂炭,所以一直不喜欢用兵,估计范先生也知道。四川全部将士加起来也不足十万,而四川环境非常复杂,除了和蕃地相接,境内也有很多的少数民族,守边和镇守那结少数民族就得部署大半的将士,目前是守有余而攻不足。”
顿了一下,陆皓山笑着说:“能守住四川这一亩三分地,本官已心满意足,至于争天下,本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四川人口众多。物产丰富,而总督大人又深得民心,只要振臂一呼肯定应者云从。这将士应该不是问题吧?”范永斗还是不死心。
“范先生觉得人应追求些什么才能满足?”陆皓山突然语出惊人地问道。
范永斗楞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地说:“这个,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追求,有的追求荣华富贵、有的追求丰衣足食、有的追求三餐一宿,不能一概而论。”
“不夸张地说,本官有现在的地位,已经可以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既然是这样,又何必诸多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