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将军兴奋地传下命令去:“副将,你带一支精兵朝半里外的河坝出发,以最短最快的速度将其毁坏。”
望着精神抖擞士兵气势磅礴地出发了,罗煞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随着他们一起而去,却被萧珏拽住了:“大雨将至,你要去哪?”
“与他们一起毁堤坝啊!只要堤坝毁了,大雨就会将岸上的泥沙全数冲进河水中。河水一被污染变得混浊也就自然而然断了他们的水源,开封一攻克我就能回家了。”
“你去凑什么热闹,不准去!”硬将罗煞拖至右侧的椅子上将她按坐下,然后他与罗煞并排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说:“陪我坐会儿!”
他们俩就这样一直坐着,他也不说话。罗煞看看他闷闷不乐的表情,再望望他深锁不放的眉头,甚为惊奇地问:“这开封即将攻克,王爷怎么不开心?”
“母妃为我选了个王妃,杨太师侄女!”萧珏带着点讽刺地笑笑。
“王爷早已成年,成家立室是必然!”罗煞理所应当地道,佯装看不见他眼底那千万个不愿意。他的母妃是文贵人,出身名门贵族,心高气傲,从不屑与他人打交道。况且她的儿子萧珏手握重兵,她还为皇上生下第一位小公主,在宫中地位更是高人一等。她若要选儿媳绝对也是高人一等的,这哪能容萧珏自己做主呢?
萧珏嗤之以鼻:“堂堂王爷,连婚姻大事都不能做主,说出去不成笑话!”
或许很不应该,但罗煞就是抑制不住,笑出了声:“王爷,问您个问题,能如实回答吗?”
见他应允点头,罗煞以无比清脆的嗓音问:“皇位,您想要吗?”
五日后,开封城不攻自破,早已饥肠辘辘的士兵与百姓弃械开城投降,开封正式归属天阑。同时邯郸也传来捷报,大胜,举国欢腾。
萧珏说得好听是要送罗煞,其实都心知肚明,他是为了逃避大婚,他根本不愿意回朝见文贵人为他所选的王妃。
还记得那日罗煞问他想不想要皇位,他竟然斩钉截铁地回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字“想”。
他说:“从小母妃就对我说:‘这个皇位并不是太子的,而是有能者居之。’那时年幼还不懂母妃之意,直到十六岁封王那日,父皇予我兵权让我出征。在战场上哪一次不是提着脑袋在与敌人浴血奋战,而太子凭什么坐享其成?难道只因他是嫡长子?”
罗煞是该庆幸他能毫不掩饰地在她面前将心里话和盘托出,还是该为他有这样一个硬是要将他推向绝路的母亲而心疼?历来哪代皇帝的宝座不是用亲兄弟的血堆砌成的,又有多少英雄为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位置白白送了性命?可是依旧有一批一批执迷不悟的人在疯狂地争夺着。
那时的罗煞只问了他一句话:“你有信心能做一位名垂千古的好皇帝?又或是只会逞匹夫之勇?”
天高云阔,日白风清,芦花纷纷渐折。秋香未浓,疏桐摇落,润秋已近。
不曾想到罗煞这一离开就是两个多月,如今中秋佳节已近。
萧珏的到来惊动了周边县郡的官员,知县、总兵、通判、千总……数十位官员带着大礼拜见萧珏,却被他怒斥一顿赶了回去。
“姑娘?!”一声兴奋、惊疑又带着欢愉的尖叫自身后传来,不待罗煞转身,一个娇弱的人影便撞进她的怀中。
胸口被撞得一阵闷疼。可罗煞已经全然顾不得胸口的疼痛,只是怜惜地搂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烟云。
“您可知那日您失踪后,我有多着急……主子知道这件事发了疯地去找寻你,甚至连太子大婚都未去参加,可仍旧找不着您。我还以为……以为……”烟云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已经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罗煞无奈地轻笑,原来烟云是这么担心她,而萧彻……发了疯地找她是怕计划因她的失踪而不得不放弃吗?
罗煞想出声安慰,却正对上萧珏探究的目光,心下一凛,罗煞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将一直站在罗煞身边的萧珏给忽略了,他一定听见烟云那句“连太子大婚都未去参加”!
为避免烟云继续说下去会将萧彻的身份暴露,罗煞轻轻地将她从怀中拉开一些,指着萧珏说:“烟云,快见过函王!”
烟云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珏,一脸慌乱,竟连行礼都忘记。罗煞轻轻推她,试图让她回神,不要失态。
“烟云见过王爷。”她一回神,慌忙跪倒在地。
萧珏口中叫烟云不必多礼,可他的视线却始终徘徊在罗煞的脸上,变得更加深沉,多了种含而不露的威严。
罗煞心下一怔,他察觉到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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