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大概会愤然离开寿仙宫,可他没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后从她身上离开,躺在了她的身侧。
昏黄而寂静的寝宫里,她听到耳边淡淡的传来他的声音:“究竟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我从来没有如此用心的哄过一个女子,你是唯一一个……也必然是最后一个。”
顾潇然气息渐渐平复下来,她的思绪很乱,她也不想这样的,不知不觉竟发展到这样的局面。
良久,她缓缓回应道:“请你给我几天时间,我需要想清楚一些事情。”
翌日。
今日的帝辛有些不同,自打他起早从寿仙宫出来的一瞬,奉御官就看出他神色中的肃然了。
想起昨儿个这位大王还亲自去庖屋为贵妃娘娘煲羹的事情,今天怎的这副模样,奉御官有点儿不明所以。
遂,麻利儿地跟在他后头,不禁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陛下,今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会儿您是否再去庖屋煲羹?”
“不去。”帝辛脚步未停。
“那您去寿仙宫还是其他宫室?”
“哪也不去。”
奉御官瞬间蹙眉,一向都对揣摩圣意有着一番独到见解的他竟然越来越不了解帝辛了。
昨日他还不顾及身份为贵妃娘娘亲自煲羹,今日怎的连去都不去了?
这帝王的心真是海底针啊!
刚走出几步,帝辛便突然又停下来。
奉御官立刻陪着笑脸道:“陛下可想好了去哪?”
“吩咐庖屋每日做上一碗羹送去寿仙宫。”
说完,帝辛便迈开步子,朝着嘉善殿走去。
一连几日帝辛没再踏入寿仙宫半步,庖屋的温补汤却是一次不落的送来寿仙宫,每一次的口味都很好,一尝便知不是帝辛亲自做的了。
想到那日晚上她与帝辛闹出的不愉快,顾潇然的心情就始终闷得不行!
难免觉着是不是自己那日的态度有些过于强硬了,才会因此彻底得罪了帝辛?
可她转念一想,更觉得气愤不已,原来这男人的耐心就只是这么一点儿么?
真是可恶至极!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如此,最终顾潇然愤懑的连汤都不要喝了!
一连几天顾潇然都在寿仙宫里唉声叹气,心情不好却得不到一丝丝的发泄口。
蓝漓见了不免为她担忧。
明明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心烦意乱,可没她的吩咐,蓝漓也不敢去找帝辛,毕竟她根本不了解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唯恐帮了倒忙。
只得听天由命了。
这日,蓝漓见顾潇然足不出户怕她无聊憋出病来,突然灵光一闪,看看正坐在窗边发呆的顾潇然,说道:“姐姐,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若是像上次那样再遇见陛下就好了,说不定两人见了面所有的不愉快就都迎刃而解了呢?
蓝漓在心底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可她万万没想到,回应她的竟是一句淡而无味的话。
“我哪也不想去,你若是闷得慌就和司琴习雯她们去玩,不用管我。”顾潇然说话时眼神始终落在院子,看着那些萧条的树木与花架。
蓝漓叹了口气,不出去那要让她做些什么呢,以免真的憋出病来?
蓝漓思前想后很久,排除了好几个方案,因为她想到的都是顾潇然与帝辛在一起时做过的事情,想着这样一定会惹她不高兴便也放弃了。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藏品架一处角落的绢帛上,对顾潇然说道:“姐姐会作画吗?”
顾潇然这才回过头来,她问道:“画什么?”
“随便画什么都行啊!”蓝漓见顾潇然终于搭理她,脸上溢着满满的笑意,然后想想又说,“唔……姐姐总是说一些蓝漓不知道的事物,可姐姐说来说去蓝漓都想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不如姐姐把它们画出来,这样蓝漓岂不是能睹画思物了?”
顾潇然闲着也是闲着,她便淡淡地勾唇笑起来:“好吧。”
蓝漓将绢帛平整的摆放在案几上,又为顾潇然准备笔墨,一脸兴奋的说道:“姐姐先画什么好呢?”
顾潇然缓缓坐在案几前,看着面前平整干净的绢帛,一手执笔,想着现代的事物那么多,她也不知道该画什么了。
想了一会儿后终于落了笔,蓝漓则是一脸期待的看着顾潇然一笔一笔为她勾勒着她从未见过的事物。
时间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顾潇然缓缓抬眸,莞尔道:“已经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