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件事崇侯虎也是难以相信的,筵席一散,便忍住不来追问。
“侯爷既然不信,那就只好等到明年见证事实了。”顾潇然微微一笑。
被顾潇然如此一说,崇侯虎的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他追出来询问顾潇然这个问题明摆着是对她能力的不信任,而她是神官亦是贵妃,他的出言质疑显然已经有失体统了。
他尴尬一笑道:“臣只是好奇而已,贵妃娘娘莫要见怪。”
顾潇然莞尔一笑道:“北伯侯言重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妲己就先失陪了。”
“臣,恭送贵妃娘娘。”
从主殿回来后,顾潇然便独自在花园里晒着太阳,她坐在园中石凳上凤眼轻阖,温暖的阳光如同一层薄薄的金色轻纱披在她身上,美的不太真切,仿佛会随时消失在阳光下一般,多了几分朦胧与虚无的美感。
她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身处在这样的位置,这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来说简直太具有戏剧性了。
贵妃?神官?
顾潇然不禁自嘲一笑,这样的称谓究竟是种多么大的荣耀,这一刻她真正的明白了。
可是这种所谓的荣耀带来的却是沉重的包袱、虚伪的嘴脸、假意的迎合,她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陌生,越变越让她不认识自己。
或许帝辛知道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才没答应众臣命她担任神官的事情,他是在以他的方式保护着她吧!
正是处在这样一个位置,她才更加能真正意义的领会到帝辛的孤独,他站在巅峰,披着权利编织的华丽盛装,却掩盖不住潜在的凄凉。
或许他同她一样,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可这一切美好的向往成为难以更改的渴望,在精神的清醒中品位思想所给予的富有,这是一种无法言状的悲哀。
顾潇然缓缓吁了口气,距离诞辰还剩下四日,不知他此刻在做些什么,何时能回来?
思于此,那个时而冷酷、时而温柔的男人再次跃入她的脑海,她不敢去思念他,因为每一次的思念对她来说都是一段无尽的煎熬,原来‘情到深处人孤独’这句话说的一点不假。
纵使害怕思念,可她却无法抑制心中的感觉,越是如此便越是感到孤独。
晚宴顾潇然未去主殿应酬诸侯,她留在居所仔细琢磨着各诸侯的用意。
“贵妃娘娘。”
顾潇然转眸,一名身穿劲装的侍卫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门边。
她问:“可有消息了?”
侍卫走进来,缓缓作揖道:“姬昌等人毫无异样,只有北海袁福通曾出过行宫,去向不详。”
“做得好,我知道了。”顾潇然道。
“是否命人紧密跟踪?”侍卫问道。
“不用。”
侍卫一脸疑惑,苏妲己吩咐他查探他们的行踪却仅限于行宫内,他实在不明白她的用意了。
不禁问道:“贵妃娘娘为何不让属下跟踪查探?”
顾潇然淡淡地勾了下唇角,袁福通联合北海72路诸侯造反,即便侍卫不曾跟踪她也已然知晓了。
“你下去吧。”她没有解答侍卫的疑问。
待侍卫走后不久,顾潇然顿觉口渴,随手拿起案几上的茶盏,正准备给自己斟上一杯时竟发现里面没有一滴水,不禁凝了下眉,轻声唤道:“谁在外面,帮我沏盏茶吧。”
外面没有任何回应,顾潇然眉头越皱越紧,她拿起杯盏踱至门边,门外空空如也,哪还有一个侯着的侍女?
蓦然响起昨晚的事,顾潇然没来由惊慌起来,莫不是姬发又想方设法将她的侍女支开了?
腰间骤然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缠住了她,迫使她的背部与身后的男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顾潇然下意识一惊,因为早有警觉,她倏地扬起提着茶壶的手,狠狠砸向身后的男人。
若不是躲得及时,他定会被她击中头部,茶壶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之际,他凝着眉头问道:“你要谋杀亲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