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嫔走了,贵妃陷入沉思。
不能否认僖嫔是当真戳中了她的软肋。虽说她也清楚僖嫔是个什么货色,不过她却更不能容许吉祥有上位的那一天!
她便避开凉芳,悄然单独叫来方静言。
方静言一听贵妃的吩咐,便也是吓了一跳,却也赶紧去办。
诏狱。
听得司夜染问,卫隐便也悄然一笑:“大人明察,自然不是凉芳送来的消息。大人以为是谁呢?”
昭德宫里的情形,司夜染自然每一个人都了若指掌。
“能知道这样消息的,必定都是贵妃娘娘知近的人。不是每一个昭德宫的人都有资格进寝殿,亲自伺候贵妃娘娘。便比如那个薛行远,他可能就还从来没进过寝殿。”
“最有可能的当然是柳姿。可是柳姿与梅影不同,性子柔婉,当年贵妃娘娘挑了她跟梅影一起伺候,为的就是中和梅影性子里的冷硬。况且宫规森严,她一个宫女并无机会出宫来,所以这消息不是她送来的。”
卫隐含笑点头。大人身在牢狱,却依旧对宫内宫外的那些事洞若烛火。
司夜染垂眸望向地面的影子:“如此算来,也就剩下一个人了:方静言。这个人善钻营,又比薛行远更能得凉芳的宠信;只是我倒是有点惊讶,这个方静言怎么会将心朝向咱们这边了。”
说完了,他随即便又勾唇一笑:“也是我愚了,怎么会想不到。这世上我想不到的事,必定都是你家兰公子干出来的。她必定是趁着我不在,悄悄儿地又给那方静言使了主意了。”
他越说,笑容便越是扩大:“知道你家兰公子最了不得的是什么本事?她不因私己之恨便推开甚至放弃任何一个人,她会将他们都放在适当的地方,然后等待最佳的时机重新唤回他们的真心。一子动,则全局活。”
正说着话,有锦衣卫走上前来,悄然附在卫隐耳边,低语了几声。
卫隐便挑眸望向司夜染,隐约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大人,方静言来了,说是带着贵妃娘娘的口谕。”
司夜染含笑仰头:“你去吧。”
卫隐随着手下来到门口,却见方静言身上披着披风,风帽将面容遮严。
卫隐客气地请他里头坐,方静言却一伸手拦住:“咱家这个时候儿来,是来传娘娘口谕的。”
卫隐连忙跪倒:“微臣锦衣卫镇抚卫隐,跪接娘娘口谕。”
方静言很是受用,便高高扬了扬下巴:“着你锦衣卫北镇抚司大牢,将在押人犯司夜染交予来人。其余一切休得过问。明天一早,人犯必定奉还。”
卫隐故作迟疑:“司夜染乃是朝廷侵犯,若要提审,须得有锦衣卫会同刑部的行文……下官自己做不得主啊。”
方静言磔磔一笑:“怎地,在卫大人你眼里,原来贵妃娘娘的口谕还比不得刑部的行文?”
卫隐急忙叩头:“微臣不敢。”
“将人带来,娘娘可等着呢!”方静言目光薄凉。
贵妃这大半夜的忽然传召,卫隐心下也没底,便急匆匆进了牢房,将方静言来意说了。
“大人,您看?”
司夜染淡淡一笑:“去,自然要去。本官在这牢里也窝得骨头都酸了,正好到宫里去伸展伸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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