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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体重一并叠在桌上,他剧烈地抵着她的背,冲撞浮涌。
兰芽几乎吃痛,手指紧紧扳住桌沿儿,才能抵得住他几乎拼尽全力的撞击……
今晚的他,凶狂得叫她……害怕。
眼前的桌子好像一口大锅,她就像之前的羊肉,被他绞着浸入沸水里,翻过这一面,又翻过那一面。他用他的火,不断将她催热、煮熟。他强按着她,迫着她的身子尽数全都为他敞开,为他而熟,为他而弥漫起氤氲的香。
他便细致地轻舐、品尝、咀嚼。她身上的每一处他都不放过,每一个她想象不到的细微之处,都被他轻易勾动起幽暗的火焰来播。
今晚之前,她从不知道她的身子会有这样好的柔韧度。她可以弯曲绷紧如满月弓弦,甚至扭转百转成巧手才能打成的缨络。她被他平展又翻转,推直又宛转……直到她低低地哭起来,他才将她拥进怀里,将他自己全部都交给了她……
从高峰滑落,她才咬着他耳朵,低低地哭诉:“你要把我撕碎了么?嘴上还疼,你就叫我身子更疼。你今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嗯?跫”
他便又狠狠吻住她,“谁叫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嗯?你今晚究竟为什么找羊肉锅子来吃,说!”
他自己还未全然苏醒来,便又用了玩意儿……他束了白绫子,于是——他又占了她,不肯给她缓冲。
她便求饶地哽咽:“大人不是都猜出来了么,怎地还要问我?”
“你还敢说谎!”他狠狠地撞,将白绫子猛地抽开去,便又龙精虎猛而来……
兰芽忍不住嘤嘤地哭起来:“大人不讲理,猜中了就是猜中了,怎么还说小的说谎。”
他微微一震,一把揉住她小腰:“……你方才,说你自己是什么?”
“什么?”兰芽迷蒙思忖,捉紧他手臂,约略想起:“……小的?”
他便一声闷哼,力道又涨了一倍:“嗯哼,你是小的……你就是小的!小得,叫我都按捺不住……”
她这才明白他是说什么,身子便又被一把火烤熟,身子深处泉水琳琅……
这一回他耐心得叫她忍不住地哭泣,怎么也不肯给她。她只得将自己得身子收紧,再收紧,盘转着几近哀求,他才嗓音沙哑又带着不可思议的旖旎:“……告诉我,今晚为什么找羊肉锅子来吃,嗯?”
她又咬唇不肯说,他便也在里头打了转儿,故意叫她心痒。
他的嗓音宛如妖精一般绮丽动人:“你的心思,便如你这‘小的’,总得打了几个折转,不肯直接都给了我……我是猜着了一半,猜着了你是为了叫自己的火泡起得更名正言顺;可是你分明还藏了更深的在里头,就如同这儿……小东西,你若再不说,那我就也停在这儿。这么着打哑谜,我自己虽然难受,你也不好受,那咱们俩就一起苦着,一起猜着。”
兰芽耐受不得,便哽咽着哭出来,用尽盘紧了他紧.致的腰,近乎哀求地辗转:“大人,你,你坏!”
他仰起头悠长地喘息,汗水不断滴落下来,带着他的气息,在她身上化作水雾,氤氲将他们两个包绕住,形成小小的独有的天地。
兰芽用后脑使力,难忍得将腰都撑起来,却还是不得法。于是死死咬住唇,哽咽着哭出来:“……羊肉——草原。大人本就猜到了,却故意折磨小的,大人这是贼惩罚小的。”
这才双手一把抱紧她,奋力一递……每一寸细细的摩擦里,他在她耳边低低地叫:“娘子。嗯,娘子……”
终于一场浩劫过去,兰芽瘫在被褥里,觉得自己早化成了一汪水,怎么都囫囵不起来了。
他也累坏了,长发散开,凤眼微眯起,斜倚着床栏。却手指还紧紧勾住她的一缕发丝,怎么都不肯松开。
她想笑,又觉心酸,便劝道:“睡吧……我这回不会如东海那次一样,不会早晨醒来就消失。”
朝廷出使是大事,前后还要许多仪轨,不是她单枪匹马说走就走的。
他点头,又摇摇头:“就算明知如此,可是你还是要走……我心里的疼,是一样的。”
“哼,”她故意扁嘴:“大人何必这样小气?为朝廷办事,是咱们这些当臣子的应当做的。”
他却还是摇头,又将她的身子拽过来,覆盖在他身子上。
兰芽以为他又要……他却轻轻拍着她脊背:“不累你了。就这么睡吧,我才能踏实。”
两人都没再说话,在黑暗中静静相拥。心跳叠着心跳,体温熨着体温。
兰芽歪头去望渐渐鱼肚白的窗棂。
此时的情势明摆着:皇上刚刚为大人建了西厂,将大人的权势推到顶峰;皇上也刚准了她的奏,将她一直想要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划归给了西厂……皇恩已隆,接下来该轮到臣子报效。这个时候草原的事,便事她绝对不可以推辞的。
古来皇权,都是恩威并重,你若不感恩,那么皇权接下
来便只会示下威严。到时天降雷霆,任谁都无法承受。
况且——便如同南京与东海一样,她怀疑草原也还有建文余部。从前东王和他都曾说过,彼时走投无路,建文余部曾经四出突围,北上南下东进西退,如今许是到了解开北边这一脉的时候了。
实则比之她,大人明明是更好的使臣人选,可是皇上却没这样选,皇上便是不放心叫他去。道理与东海类似,皇上是怕放虎归山,叫他们合并一处。便叫她去——只要她去,对大人便也是一重牵制,皇上便不怕他会趁机起事。
如今回想,东海之事皇上霍然将她抬到钦差正使的高度上去,甚至要高过大人,便不是偶然为之,而是皇上深思熟虑过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