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便叹了口气:“你这说的还是昨晚上的事儿。你张伴伴回来都与朕说了,昨晚朕也都问明白了。是你四哥急着办案,急着向朕交差,便没辨明那十八个人的具体身份,这便将你牵连进来了。朕知道你委屈了。”
皇上这口风……不对劲啊。
兰芽刚坐下,便又欠着p股,有点不敢坐实。
司夜
染这般筹划,为的不就是凭此一事将仇夜雨问死,到时候紫府无人,自然收归他囊中啊……倘若皇上真的认为仇夜雨不对,那便是欺君大罪,至少问斩,怎么还能如此轻描淡写?
司夜染便再叩头:“奴侪委屈倒是小事,奴侪只担心因奴侪之故,倒叫四哥办错了案,抓错了人。到时候京师百姓不宁,皇上的心也不安定。”
皇帝便笑笑,端起茶杯来吹了吹茶末子:“小六你说得对,朕眼皮底下出了这样妖狐夜出的诡异案子,闹得京师不安、朕心不安,这首当其冲便是紫府的错。”
按此时朝廷的规矩,京师的寻常治安案件自然有顺天府侦办,可是一旦是诡异的案件,或者是牵涉到皇家的,顺天府便没有了职权,都要交由皇帝更为信任的紫府来办理。
“倘若不能叫朕心安,朕还开着紫府做什么?!”皇帝面色终于也阴沉了下来,说着转眸望了一眼司夜染:“更何况,不光有宫外这周灵安家的案子,朕的内宫也有啊。李梦龙私自登上万岁山,查勘宫城风水,这简直是在朕枕榻之侧图谋不轨!”
兰芽一哆嗦,急忙起身跪倒:“奴婢不知宫内还出了这样的大事。若论李梦龙与奴婢的那点渊源,奴婢便有死罪!”
皇帝目光泠泠,从司夜染和兰芽面上兜了几转,便又缓缓笑了:“都起来吧,坐回去。朕说了,今儿见你们两个,是当有功之臣见的,也就是说不会计较这点子小事。”
皇帝便又抿了口茶:“若细论这个李梦龙,果然与兰奉御你,还有这灵济宫脱不开干系;就像说到周灵安一案,多多少少也跟小六你的御马监割不断牵绊一样……所以说这一回呀,小六你和小四,真是该各打四十大板!”
“他有错,他犯了糊涂,小六你虽然在东海立功,却从前也还是有不够周全的地方。所以朕说,这回就这么算了吧。朕不追究小四,朕也只记着小六你和兰奉御在东海的功劳,你们说,朕这么办可还周全?”
皇上这么一说,兰芽心下便是咯噔一声。
大人这番安排,费了这么多人命,竟然又被皇上这么轻描淡写,便尽数给化解去了。
就连昨晚她与他生的那一场气——竟然也是白生了。
他本是心气儿那么高的人,这般全盘心意尽付流水……他是否扛得住。
可是眼下还有更要命的:皇上究竟是因为心软才没计较仇夜雨的欺君大罪,还是皇上早就窥破了大人的用意,所以故意不按着大人期冀的来?倘若是前者还好,至少以后还有机会;可是倘若是后者——那皇上就太可怕了。而且将来大人也不可再随便打仇夜雨和紫府的主意,否则皇上便可趁机问罪。
兰芽死死攥住掌心,掌心里已然全都是汗。
冷汗。
司夜染面色果然苍白下去——实则他面上傅粉,看不出面色苍白,可是兰芽终究太过了解他,于是看出了他那片刻的绝望。
不过只有一瞬,司夜染便恢复过来,再度起身跪倒:“奴侪谢主隆恩。”
皇帝眯眼望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不由得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一幅幅画像。
不论是《调禽图》,还是《元宵行乐图》,里头一定有个穿内侍服色的小孩儿。那小孩儿画得唇红齿白、轻灵可爱,竟比那些皇家亲眷更费笔墨。
不用解释,知近的人都明白,那个小孩儿就是眼前这个孩子。
皇帝便轻叹一口气:“小六啊,你这孩子的心,朕岂能不明白?你想要紫府,想要很久了。可是朕真的不打算将紫府给你,你便死了这份儿心吧。”
司夜染重重一震,仰头望去。
皇帝却笑了,拈了个果子照他头上砸去:“不过谁让朕这么宠爱你呢?朕不给你紫府,便干脆因你这次的功劳,朕另外再给你建一个西府好了。紫府从此一分为二,仇夜雨统率东府,你便独掌西府!”
“你不愤东府,朕便将你西府校尉比东府多加一倍!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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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心谁能懂?明儿见。】
谢谢如下各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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