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染偏首来睨她:“……所以这幅画,本是我给你的一次立功良机。可没想到你这么蠢,竟然自己便轻纵了。”
兰芽压住心底呼啸,垂首讷讷:“大人容禀,非是奴婢不恭,实在是奴婢真的并不认得爹爹生前交好!大人既知奴婢本是女儿,从小养在深闺,哪里有机会结识爹爹友人!大人说什么画中人,奴婢着实不认得。”
司夜染冷笑:“岳兰芽,你当本官是傻子么!说什么你被养在深闺,你分明从小便穿男装,随你父亲前堂会客——乃至,多年来京中只知岳如期有幼子,却不知你实为幼女!”
兰芽眼帘深阖,情知再瞒不住。
可是难道就真的要出卖爹爹生前的友人么?
兰芽扑通跪倒:“大人责罚奴婢吧,奴婢是真的没有见过那几人!”
司夜染却笑了,笑声清澈却阴冷:“……那么,你就不是真的岳兰芽。嗯,如你所说,你只是兰伢子——所以,你方才又是向本官撒了谎!兰伢子,你说这回本官该如何罚你?”
兰芽立时想到慕容,耳畔浮起那晚惨叫。
兰芽惊呼:“大人!奴婢不敢,奴婢真的是岳兰芽!”
司夜染的笑声便更加清澈,他甚至含笑蹲下来,就在兰芽面前。他的嗓音也诡异变得柔软起来,像是春风春雨涤荡过的柳枝:“岳兰芽是女儿,兰伢子却是男儿。你既说你是岳兰芽,你又该如何向我证明你是女儿身呢?”
兰芽如遭雷击,定定上望。
司夜染森然起身,背转身去走向书架。随意从内里抽了一卷书,慵懒说:“……你自己慢慢想。如果想不到法子,就老老实实将那几个人的脸给本官勾画清楚,也好本官去缉捕。”
那几条性命重,还是女儿身重?兰芽心底几个来回。
翻腾渐渐平息下来,兰芽不再害怕,淡然起身。
司夜染静静读书,耳畔渐传来衣带簌簌之声。他目光梢顿,指尖从书页滑落……
微一皱眉,他索性阖上眼。
房间中寂静得连窗外叶落之声都听得清,兰芽屏住呼吸,手指灵动。少顷,深吸口气抬眼望向那锦袍颀长的背影:“大人,请看。”
司夜染阖着眼,眉尖不为人知地微微一跳,嗓音干哑:“看什么?”
窗外风来,袭上没有了布料遮掩的部位。兰芽耐住周身的冰冷,也闭住眼睛:“大人请看——奴